不多时场上一片哭声,沈维之今天喝得也不少,但还存着几分清明,皱了皱眉头,就起身往外走,本来只想解个手,提上裤子走了一段,不知怎么,就走回了自己居住了好几年的小屋。
借着几缕泄进屋内的明亮月光,他打量了一圈自己的住处,自嘲地笑了笑,想到马上就能脱离这样的环境,心里不禁一阵雀跃,转身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只铺了一层草席的土炕上。
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婉转,清脆,就像这山上野鸟的啼鸣,带着小心翼翼的不安,“沈维之,你还醒着吗?”
他睁开眼睛一瞧,见是村里傅队长家的大女儿傅杏,他知道自己应该做出点儿什么反应,但升腾的酒精把他的大脑搅成了一团浆糊,他懒洋洋地躺着,好半晌,才发出了一声含糊的鼻音。
傅杏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人醉酒的样子她见多了,她轻轻地上前来,坐到沈维之的身边,一动没动。
她的心砰砰直跳,脑子里正在进行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血液对耳膜的冲击消下去一点儿后,她愕然地发现,身边的男人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在傅杏年轻的生命里,她从未见过像沈维之这样的男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这样的词语仿佛是为他而生的,这是一个和她的爹、她的叔叔、她的爷爷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
这让傅杏对他充满了迷恋,哪怕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路上相遇,一个不发生半点儿眼神交汇的擦肩,过后也足以让傅杏兴奋得彻夜难眠,良久回味。
她知道自己现下的做法是不对的,甚至是不道德的,然而心中再怎么样的焦虑煎熬,也难以抵过她的渴望。
在月光无言的注视下,她终于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
……
……
几个月后,傅桃坐在傅秀对面,拿帕子捂着脸,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一边不停地揩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说:“姑,你可一定要帮忙啊……不……不能放过那个王八蛋……”
傅秀半晌没动一下,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别哭了!哭就有用么?”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杏儿的事儿,你奶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按理,怪不着人家。”
闻言,傅桃一下瞪圆了眼,叫道:“孩子能是我姐一人造出来的?姑你可得凭着良心说话!”叫嚷完了,自己也觉着底气不足,泄了气,又说,“别管谁是谁非吧,这个事儿出来了,总得解决哪。”
“你想怎么解决?不不,是家里想怎么解决?找沈维之这不难,难的是,找着他了,怎么办?是问他要个说法,还是套麻袋打他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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