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从善如流说道:“那就喊‘猛哥’了。猛哥你这么早就出来闯荡啦?”
王继猛笑眯眯地说道:“严嘉老弟,你一看就是名牌大学生,斯斯文文。我老家在革命老区,你知道为什么是革命老区吗?因为穷啊,所以才要闹革命打土豪分土地啊!但还是穷。我们村里乡里我是第一个出去的,谁叫我是‘王继猛’?我爸叫王猛,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别人都是什么卫星卫国爱东国庆,我是‘继猛’。我什么都倒,后来从杭州拿着牛仔裤订单跑到广州找工厂做,再然后自己开工厂做,我敢说那时候全国至少十分之一的牛仔裤是我这里出来的。”他伸了一个手指,“成本十几块的那种。”
严嘉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牛仔裤卖得这么好,怎么又转行去做电瓶车了?”
许旷也很好奇,两个人都凑近了洗耳恭听。
王继猛咳了几声:“偷漏税太多被抓了,我得罪人啦!”
“哦”严嘉点点头,王继猛连忙补充道:“我文化水平低不懂啊,吃了这个亏。做电瓶车是因为我老婆家里,还有她两个弟媳妇家里都是开摩托车厂的。广州待不下去了我就回来倒腾摩托车了。那时候电瓶车是新东西,我赶紧把岳父家里几个厂盘下来改做电瓶车了。哈哈!”说到这里他抚抚掌,“我老婆旺夫啊!”
王继猛说到这里摆摆手:“时势造英雄,多亏了政策补贴。不多说啦!”
严嘉满脸崇拜:“猛哥是真英雄。”
这时副驾上的秘书转过头来说道:“老板,到点了。”
王继猛按了按手边的按钮,车门内侧升起一个槽。他接过秘书递来的保温杯,然后数了十几颗药仰头吞了。
吃完药发现薛严两个人正盯着自己,他笑笑:“我肺上一堆瘤子,天天吃药烦死了。年轻人,少抽烟啊。”
许旷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继猛就哈哈笑道:“不用安慰我,好几年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死的。薛桦老弟啊,我和你透个底……”他想了想,“还是等等,等到了地方见到阿吉大师,他跟你说。”
“阿吉大师?”许旷疑道,“他是?”
“得道高人。我老早就认识他了,遇事求他,百试百灵。至于偷漏税那次嘛,他给我化解了,我扔了之前的杀回来,确实更风生水起了。”
听起来是算命先生?
许旷看着一身粗豪江湖之气的猛哥,心想难道是阿吉大师算到薛桦八字旺他?
要是真的,还真是万万没想到了。
等九曲十八弯上上下下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山路逐渐平坦宽阔,山庄的大门也渐渐在视线中清晰起来。
许旷看着远处的大栅栏,忽然想起大学有年去白茅岭监狱参观,不禁一凛。严嘉也愣了愣,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千顷豪园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王继猛自然察觉到他们的眼神了,笑道:“这个庄子的来历我还没和你们说。sa你们还记得吗?”
严嘉瞪大了眼睛:“这……”
王继猛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要说的是后来不是说果子狸闹的吗?这里原来是个野味庄园,没人来就废了。”
严嘉透过前面的车窗望了望:“吃野味的地方要这么大?开万人流水席吗?”
王继猛哈哈笑道:“严小弟,如果只是要吃野味干嘛还要跑来山上这么复杂?他抚抚膝盖叹道,“养的,宰的,吃的都在一起。”
“空运过来七八米的大蟒,就架在那里剥皮切段烤,是一个观赏节目。”王继猛看严嘉神色不对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严嘉咽了咽:“这有什么好看的?”
王继猛摇摇头:“有人喜欢看。”
严嘉坐直了虚虚地问道:“是猛哥你接手过来的吗?”
这时车队已经开进了庄园,严嘉一吓,接着往外望去居然是一条林荫道。
“阿吉大师说这里怨气重,需要人渡。我就把这里盘下来改造了下。”
王继猛朝两个人笑笑:“当然是生病以后的事啦!其实也没多少好改造的,以前养野味的地方还是养动物,吃东西的亭台楼阁啦都还在,就是不杀生啦,善哉善哉。”
严嘉好奇地问道:“猛哥你还修佛了吗?”
王继猛一怔,随即哈哈哈:“我随便说的,不是很上口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许旷听着他们两个对话,心想这位王老板还真是一位神奇的有钱人。
他满脑子都是对阿吉大师的好奇,等车子绕过一个小坡,一个怀里抱着吉娃娃的瘦高男人朝他们挥挥手,许旷下意识问道:“阿吉大师?”
王继猛一听眼神一亮:“看来真的有缘,你一认就认出来了。”
车子停下来后,王继猛开门一跃,绕到车头前面和阿吉大师以及他怀里的吉娃娃打招呼。
许旷和严嘉也下了车。许旷缓缓走到阿吉大师面前,朝他微微一笑。头发斑白穿着随意的阿吉大师也朝他笑笑:“薛先生好啊,我叫毛阿吉,和毛阿敏没什么关系。”
严嘉噗嗤笑出来,随即正色道:“我是薛桦的表弟严嘉,大师好。”
阿吉大师摇摇头:“都是王继猛胡说的,我不是什么大师。”
王继猛一边撸吉娃娃的头一边笑道:“大师小师那么回事,喊你大师又怎么了。你教导我要平常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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