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哥,你说那姓信的……到底肯不肯出两千万来换信祁的命?”
“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厉行乜斜一眼半死不活的信祁,“他虽然是个废物,可两千万这个价码还是值得起的。”
就冲他手里的东西,别说两千万,两亿信博仁都肯掏。
“那咱们现在……”
“等。等钱送到我们手上,再开始下一步计划。在这之前你该干嘛干嘛去,前天不还说谈了个女朋友,把人冷落了也不好,约会去吧。记得把严你的嘴。”他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魏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因为胳膊不能抬得太高,这姿势多少让人发笑:“自然自然。那厉哥,我走了?”
“滚。”
这声滚却说得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反而像朋友之间的玩笑。厉行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一瞬,继而浑身轻颤着微停了呼吸,表情瞬间被扭曲取代。
衬衣的扣子又松开一颗,他喘不过气似的皱起眉头,视线落向地上的针管,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脚踢开。他大步走离仓库,匆匆关闭铁门,独自走进仓库不远处的一间小平房里。
他一进屋便立刻反锁房门,外衣甩掉扔在一边,随手按开空调调到十六度,一屁股坐进椅子,单手掐住两边太阳穴。
这间屋子非常的小,小到只有十平米,一门一窗,摆着一床一桌一椅,墙上的空调很新,是今年刚买的。冷风很快把这十平米的小屋吹透,他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衬衣勾勒出匀称的身形。他打了个寒颤,却不肯把温度调高,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酒心巧克力。
每当对毒品产生念想,他就会吃上几颗巧克力,纯正的黑巧与高度数的烈酒在嘴里化开,苦味会让他瞬间镇定。他讨厌苦的东西,也讨厌喝酒,但这种时候这两样加在一起,也不及他对那东西厌恶的百分之一。
有多厌恶,同时就有多想。毒品就是这么一件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就像信祁这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深处埋藏的欲`望终于被再次压回属于它的黑暗。魏成当然不会知道,他对那支针管里透明液体的渴望,也同样在厉行身上生效。掐住信祁大腿的时候,他的手是冰冷的,理智只差一点点就要溃不成军,他几乎想要把那针管倒过来,让针头刺进自己的皮肤。
但是他没有。
这一次不会,下一次也不会,以后的任何一次都不会。
他站起身来,眼神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漠与张扬,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屋里的一切回归原位,他整理好衣着,整个人又变得英俊且潇洒,双手插进口袋,大步走出屋子。
狂风吹得野草东倒西歪,活像群魔乱舞。厉行被这风灌满了两袖,衣摆猎猎作响,眯着眼抬头看天。
乌云更厚重了,浓得一丝光也看不见,好像下一刻就要有妖魔从云层里冲出来,将大地蚕食个干净。他在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里还想点烟,结果拿手拢火也护不住那担惊受怕般不敢冒头的火苗,只得面无表情地把烟收回。
五分钟内被风剪出无数个新发型,厉行终于忍无可忍,飘萍似的往那小屋荡去。他一脚已踏在门前,身后突兀地闯进一个声音,清泠泠割裂风声,未被吹偏分毫,精准地钻进他耳朵里。
“厉行。”
他脚步一顿,停在门把上的手指也一顿,随后飞快地转身,目光错愕地对上来人的视线。
“小音姐?”
“进屋说。”
小屋虽然简陋,门一合还是能隔绝开外面的呼啸。高跟鞋的声音瞬间清晰起来,十二公分的细高跟,让人无端联想起了崴脚。
“这马上就要下雨了,时间又这么敏感,你也敢来。”
姜音一挑下巴,耳环跟着晃了两晃。风吹乱了她齐耳的短发,却吹不去她身上高傲疏离的气质。在风中隐匿的香水味这会儿又悄悄钻出来,不浓不淡地散进十平米的小屋。
“怎么,还有我不敢做的事?”
“没有。姓信的那边情况怎么样?”厉行摸了摸鼻子。
“刚给我打完电话说他儿子被绑了,问我两千万要不要掏。你也真敢开口。”
“两千万不能少了,姓夏的要两千万我就只能给他,我自己一分也留不下。”他看了看姜音,“你也真行,短短几年就让他对你死心塌地,连要不要赎儿子这种事都要征求你的意见。”
姜音没理会他的恭维:“信祁呢?”
“那边仓库里。”
“你可悠着点虐待他,他身体不怎么样,你要是把他折腾死,得不偿失。”
厉行抬手一蹭鼻子,掩去嘴角的尴尬。姜音还不知道他对信祁又踢又踹……还是别让她知道得好。
“我有分寸。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至于容易那么死。”他抬起头,“你来还有什么别的事?”
“信博仁的最新动向,我已经交给孔祥了,不知道少一个信祁会对天信产生多少影响——替身找得怎么样?”
“放心吧,早就就位了。”他划开手机,“照片在这。”
姜音仔细将照片与信祁比对:“还真像,就是不知道能力如何。”
“傀儡扮傀儡,本色出演吧。”
“我回去后把他资料发给我。”
厉行点点头,送她出了屋子。姜音在门口又叮嘱了他几句,说得早点走了,今天姓信的被绑儿子又被勒索,一定心情郁闷需要人陪。
厉行看着她即将远去的背影,听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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