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白色的被子下面,肚子鼓起得老高,有人举着手术刀对着她的肚子就要下手。
甄理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下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隋遇也正好眠,被甄理的动作所惊,慢了半拍地跟着坐起来,“做噩梦了?”
隋遇轻轻抚着甄理光滑的脊背安慰道:“没事的,都是梦。”
可那个梦太真实了,肚子负重的不适,即将有孩子的恐惧,全都包围着她。
甄理一手摸上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冷汗,她的视线都不敢往自己肚子看,生怕那里已经鼓起来了。
“我……”甄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隋遇,“我,我想,我可能,后悔了。”
隋遇眼睛猛地一睁,甄理只觉得他眼里的光冷得慑人。
“理理,你说什么?”隋遇压低了声音,刻意温柔地问。
甄理还沉浸在那噩梦的感觉里,又吞了一口口水道:“我们的事情,我想重新考……”
“虑”还没说出来,就被隋遇双手掐断在了脖子里。
那是真掐,甄理很快就喘不过气来,双手使劲儿地拍打隋遇的手臂,想让他松手。
可是隋遇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看着甄理都要翻白眼了,连求饶的话都吐不出来。
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她,甄理“咳”得直流眼泪,才算是缓过劲儿来,伸手就给了隋遇一个巴掌,“你怎么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这是可以展现幽默感的事情吗?”隋遇黑着脸问。
甄理认怂地嗔道:“我觉得你脾气变坏了。”
隋遇扯出一丝阴沉的笑容道:“是啊,所以你别逼我跟你同归于尽。”
甄理咬了咬嘴唇,最后甩了句“算你狠”的话出来,重新裹上被子开始睡觉。
隋遇这边倒是雨后天晴了,重新搂着甄理,让她严丝合缝地躺在自己怀里,问道:“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吓成那样?”
甄理冷哼一声不说话。
隋遇不以为意,抱着甄理的手又紧了紧,咬着她的肩膀问,“理理,你是怎么想通的呢?”
怎么想通的?
这就得从甄理的性格说起了。
都说孩子青春叛逆期的时候就该让他们去叛逆,如果那时候压制了他们的叛逆,那后叛逆期就可能尾随一辈子。
甄理就是这样的人。
从酒店出去时,外面刮着雪风,老天似乎在暗示她要禹禹独行,但这反而激起了甄理的叛逆心。
当然这种叛逆里却也夹杂着理智。
甄理那么晚了还去找梁教授,可不是白找的。
虽说母女俩之间几乎无话可说,关系冷漠得跟陌生人也差不多,但梁教授对甄理而言,就好比男女关系里那个她毕生都求而不得的高高在上的女神一般。
她从小就仰视着梁教授,做了那许多脑残的事情不过只是希望梁教授能低头看她一眼而已。
那种根深蒂固的崇拜已经深入了甄理的骨血。
所以在甄理的家庭关系里,甄校长一直都不那么重要,她眼里看见的只有梁教授。
梁教授几句话就能让她哭,一句话就能让她笑。
若是换成男女朋友的关系,甄理就是犯贱的那个。
从酒店出来,甄理就想起了梁教授。
她妈妈那样的人,她一直以为隋遇这种铜臭商人肯定入不了梁教授的眼,不棒打鸳鸯就算是烧高香了,就算表面不说,背后肯定要毒舌几句的。
结果事情完全出乎甄理的意料。
梁教授一句隋遇的坏话都没说过,就那么默认了。
可见隋遇这人,梁教授是看好的。
而晚上梁教授对甄理的点评是,渴望感情,而受不住寂寞。
甄理极其自然地相信了梁教授的评语。
如果她终其一生都渴望感情的话,甄理实在想不出,比隋遇更好的选择。
最巧的是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推送的鸡汤语,来自泰戈尔,让甄理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再没有迟疑地走进了登机口。
“if you o all error out.” 甄理嘟囔了一串英语,然后惭愧道:“我初中就读泰戈尔,却把这句话给忘了。”
(如果你把所有的错误都挡在门外,那么你也就把真理挡在了门外——泰戈尔)
一个立志要走科研道路的人,居然忘记了,如果不犯错,怎么可能寻求真理的道理。
的确是惭愧,甄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了犯错的勇气的。
哪怕隋遇依旧是个错误,她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是她最正确的那个答案呢?
隋遇低笑着轻吻甄理的手指道:“看来名言警句的确应该多读。”
再次起床时,甄理的早午餐是anna端着小餐桌放到她床上的。
餐盘里有一张卡片,甄理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打开看了看:
tult in th. ——厄尔文
甄理在美国待到31日才同隋遇飞回中国,这中间忙得马不停蹄地做了许多事情。
圣诞前夜的家宴上她不过说了句“希望尽快结婚”,结果第二天gea的助理就来问她,希望让哪个设计师替她设计婚纱?
甄理看着她带来的作品图集,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婚礼用的花要选,蛋糕要试吃,杂七杂八的事情让甄理顿时头大。
“现在不是圣诞节放假吗?为什么效率还这么高?”甄理忍不住朝隋遇抱怨。
隋遇摊了摊手,只笑却不说话。
甄理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钱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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