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王笙就成了他们这一大家族的小天才,承载着七大姑八大婆的音乐理想,只为了他长大以后能够替他们正名:暴发户的儿子也是可以成为艺术家的!
小王笙不辱使命,没多久就从少年宫的小提琴教室毕了业,泪眼汪汪地离开了挚爱的音乐老师。家人给他请了国内知名的小提琴手做家教,还下重金买回了十八世纪制作的瓜奈利古琴给他做练习用,被新请的老师一顿好骂,说让小孩子拉这种好琴简直是浪掷。这位老师名气大,自然脾气也大,看不惯他们的暴发户行径,张口就骂。为了儿子的将来着想,这对父母也是骂不还口,让说改就改了,买了另一把适合现阶段用的练习琴,当然也是最好的。
王笙十六岁考上维也纳那所著名的音乐学院时,他的父母对那个从来不给好脸色瞧的老师是千恩万谢,恨不得把这位年过七十的老教师给供在神坛上拜谒。那一年散落在海内外的亲朋好友都给请了回来,在老家摆了十天十夜的流水席,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像他家中了状元似的。
临行的那一天,他的父母把那把珍藏将近十年都没拿出来用过的瓜奈利琴放进了他的行李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他说在那边没人照顾没人督促你,要好好练琴啊。王笙受气氛感染,也流下了两滴感动的热泪,身边围的一大家子二十几个亲戚无不抹眼擦泪。正当他转身道别,即将踏着坚定的步伐迈向未来实现理想的热土时,这一大家子人也从身后默默掏出机票和行李,一场感人的机场送别顿时成了热闹闹的家庭旅行。王笙坐在几乎是全家人包机的国际航班上,从s市一路飞往维也纳。
啊!维也纳!我的理想!我热爱的土地!我的金色梦乡!
下了飞机他一点离开家的感觉都没有,报名的事情居然也不让他插手,父母说要在开学之前一家人在维也纳玩个开心,顺便带他熟悉熟悉这座城市,怕他一个小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欺负了。
王笙想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上学,又不是拉帮结派跟人搞黑社会的,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也不知家人用了什么法子,原本他被分进一个瑞典籍的音乐老师的班级,一听说学院里有另一位中国籍的小提琴老师,上下打点了一番,把他硬是给塞了进去。
真到了临别的时候,他母亲抱着他大哭,说什么也要搬到维也纳来陪着他上学,把王笙一顿好吓。他在心里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跟母亲跪下,好让她放自己一个人在维也纳安心地上学。好在父亲劝止住了她,说孩子大了,是时候让他展翅飞翔了。于是两人流着不舍的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的家人消失在了机场的安检口通道。王笙也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对他们挥手示意。
直到看不见他们所有人的身影,他才举着双臂在机场的大厅欢呼起来。
啊!自由!啊!新鲜的空气!
再见了爸爸妈妈!维也纳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的开心只持续了一周。一周过后,繁重的学业和并不流畅的语言交流几乎压垮了他,到了后面他才逐渐习惯过来。可当他习惯了维也纳的生活后,王笙转身投入了一个甜蜜的陷阱,整天跟着一些延毕或留级的学长到处鬼混,他这口带着中式口音的德语居然能在他们之中混得如鱼得水。当然了,这一伙人之中,口语比他说得差的,来这混日子的也不少,他这样的年轻学子反而还在少数。
那位小提琴老师的麾下,还有一个东方脸孔,听说是老师的儿子,整天板着一张脸,跟他说话也从不理人,最让他反感了。从第一眼在教室里看到他,王笙还感到很开心,以为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正想跟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地亲热一番,没想到这人是点不燃的炮仗,打不响的巴掌,闷屁都放不出一个来。跟他说中文的时候,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正脸都不瞧一眼王笙。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总之这个仇他是暂时记下了,管他是不是老乡,反正他也不想热脸贴到人家冷屁股上。
一晃眼半年就过去了,他也从十六岁迈过了十七岁的门槛,在成年的道路上更近了一步。
有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鬼迷心窍了一般。在夏末的一个午后,太阳羞怯地躲在云层背后,空气中有濡湿的味道,那是不远处草坪上的洒水器,殷勤地喷洒着水雾,在偶尔探出脑袋的太阳下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彩虹。这是一个适合在青草地上暂时休憩的午后,既不十分炎热,也没有下雨的预兆。他走上草坪,从地上拾起了两片可爱翠绿的槭树叶子,草坪的周边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槭树,兴许是风把它们吹到他脚下的。
他看到他的同班同学,那个跟他一样拥有东方面孔,却总是冷冰冰的男子,正躺在草坪上休息,一本乐理书盖在脸上,背景是水雾做的人工彩虹。
那天王笙的心情出奇的好,本来他就是爱开玩笑的性格,当时想都没想就走过去了,坐在施乐平旁边,把他脸上的书给掀开了。阳光正好从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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