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乍暖还寒之际,地里只有几株葱苗。
林晏君在赵炎昱讪笑的眸子中,一本正经地说到因着去年正值种菜之时,他居于庄中,以至于自己也无暇打理菜园子。
赵炎昱却来了兴致,第二日便寻了庄里的老人学种菜。
待他学了之后,才发现种菜当真是桩大学问。
原来不止是天气冷暖的缘故,什么时候种什么菜最适宜,那都是有规矩的,也难怪他在山上时撒了那么多种子下去,愣是没养成的。
连种子都挑错了,还种个什么啊。
赵炎昱在无妄山庄开始了他正式的种菜生涯,虽时常闹笑话,但林晏君也不说什么,只是日日陪着他将大半的时光耗在园子里。
几个月后,赵炎昱种起菜来已是有模有样,他亲自种出来的菜,也端上了饭桌。
而当他在山庄中过着自在无忧的生活之时,京城中却是风云变幻,波涛汹涌。
待他晓得之时,已是春暖花开的孟夏之际。
邵白回来山庄,带来了京中之事。
“太子连着犯了几处大错,被安盛帝罚闭宫思过了,而朝中已有废太子之声。”
赵炎昱端着茶杯正要饮的手一滞,抬眼看了看坐于对面的邵白,而后笑了笑:“废太子?只要太子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安盛帝是不会废了他的。”
邵白点点头:“祁大哥也是此意,故而眼下我们正在设计让太子行大逆不道之事。”
“不过,太子本就怀着大逆的心思,只需稍稍挑拨就会出错,想来不必等太久的。”赵炎昱想了想,又说道。
“嗯,还有当年之事,我们已查出些眉目了,不过咱们都觉得眼下不是公开真相之时,待扳倒太子之后再做打算。”
赵炎昱喝了一口茶,琢磨了须臾,忍不住问道:“当年之事,到底有何隐情?”
邵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静静坐于一旁的林晏君:
“此事,你眼下不必多问,日后便事情查明,自然会告诉你。如今,你安心在山庄住着,若是闲来无事,便与晏君学学生意之道。这是你大哥的原话。”
赵炎昱失声而笑:“大哥当真晓得我的心思。也罢,我什么都不问了,只是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们定要告诉我。”
虽说他欢喜在山庄与晏君一起渡日,但心中也觉愧对大哥他们。
“嗯,如今万事皆在我们掌握之中,你放心吧。对了,安盛帝对你之事,对外宣称你病重,闭府养病,想来还是对你留有一丝仁慈之意的。”邵白说着。
赵炎昱笑了笑:“他定是因为寻不到我,才这般说的,他也是无计可施了。”
邵白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而后转头看向门外,“许是下回来,便是尘埃落定之时。”
邵白的话,如一把重锤砸在心头,赵炎昱有些恍惚,心想着难道自己只是离开了数月的功夫,大哥他们便大刀阔斧的进行的如此顺利。
不会有诈么?
只是再想想,有大哥、季二哥和邵三哥在,依着他们的心思,应该不会踩到什么陷井。
赵炎昱继续与林晏君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的药在连喝了三个月后终于停了,身子也的确如林晏君所言,好了许多,他觉得与往昔也没什么差别了。
他开始跟着林晏君学做生意,虽说很多东西他之前从未接触过,只是待林晏君与他说明之后,也慢慢上手了。
林晏君觉得他该收回之前的那些话,赵炎昱还是块做商人的料,只不过是需要像他这样的师傅教罢了。
两个月后,赵炎昱在林晏君的相助下,赚到了头一笔银子,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拿来还林晏君,而是悄悄地送到了祁王府。
又过了四个月,秋风已起,无妄山庄的菜园子大丰收,赵炎昱指挥着张安他们大采收,一边吩咐着晚上厨房要加菜,让全山庄的人都能吃到他赵炎昱种的菜。
而这一夜,庄里来了两人,是邵白与季元齐。
赵炎昱看了看二人的身后,并未发现自家大哥的身影。
“炎祁留在京中不能暂离,便只有我们二人过来了。”季元齐一瞧见他的动作,便晓得了他的心思。
而赵炎昱想到数月前邵白临走之前说得那句话,心道难不成京中大局已定,不由转头看向邵白。
邵白一对上他的目光,许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正要开口,林晏君却先发了话。
“快请坐吧,二位定是还未吃晚饭,与我们一道吧。”
四人围坐于桌旁,吃菜饮酒,直到酒过三巡,季元齐二人才道出来意。
“五天前,太子被废了。”
赵炎昱夹菜的手一滞,随即回过神来,收手搁筷,恍神了片刻,似喃喃自语了一句:“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季元齐与邵白互视了一眼,看向他,连着林晏君也一并转头望着他。
他们都无法感受到赵炎昱在听到这句话时的心境,毕竟与太子这么多年的交手,曾让他厌烦不已,亦吃不了少的暗亏。
而今,终于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拖下来了,日后再也不必小心谨慎的防备着了。
“我竟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赵炎昱自嘲一笑,而后看着他们。
“太子一废,这何人承继太子之位,便够让我父皇头痛的了。”赵炎昱笑着。
他父皇那么多儿子,眼下能安然活着的,不是无甚作为,便是凭自个儿的本事。
他这么一算,父皇的这些儿子,勉强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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