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绵密的群山,山不高,方圆几百里。
天上是三个太阳,但温度并不高,甚至比在广州还要凉快一点。
傲纵横来到这里,不过是几息前的事情。
几乎是在时监话音刚落,笼罩四周的漆黑忽然就溶解了。
是的,是溶解。就好像漆黑被背后的景物瞬间吞没,不留一丝痕迹。
连那非金非石非木非玉的地板,也被脚下三寸青草坡所取代。
那幽黑空间里的一切,霎那间全然消失无踪,唯一能令傲纵横不至于怀疑这段经历是否一场怪梦的,是左手中指上,多了一只毫不起眼的指环。
指环似石非石,触之生凉,此外再无任何特别之处。
“这就是时监说的空无因果借法环?”傲纵横反复观拭了好一阵,也不知如何使用此环,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脱下指环,好像跟手指天生一体,不动分毫。
指环不知如何使用,时监所说的那个通晓万界风土人物的灵也不见踪影,难道刚才那一击惹怒了时监,把这些法宝都给收走了?
虽是茫无头绪,傲纵横倒也不觉得气馁,傲家先祖凭一部《傲我意气》传世百年而愈见兴盛,这部武功精要全在一个“傲”字,傲家子弟自三岁开始修炼养气,家门显赫,再加后天训导,傲家人生就自有傲气,一切困难苦厄,都视作磨砺,绝无退意。
平心而论,对于被丢到这个陌生的异世,更被委以杀神这样不可思议的任务。傲纵横一不觉惊慌,二不觉苦恼,甚至感觉兴奋。对于十岁大成《傲我意气》,十五岁自创《纵横傲诀》,十八岁开始游历天下,二十岁之后,人称“天下并一”。可以说在那一界,已经很难有让傲纵横感兴趣的新鲜物事。
眼下这前所未闻的新奇异界,任我闯荡,怎能不让傲纵横觉得兴奋。
傲纵横自料就凭自己的名头,即使闭关十年不现身,也无人敢打傲临世家的主意,毕竟自己不过三十有五,又无受伤,就算不现身,再多疑的人也不会往病殁的方向联想。只要十年内能功成回返,想必家中兄弟仍可支撑大局。
只是杀神,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时间问题。
傲纵横猛吸几口气,只觉得此界的空气与中土颇有不同,傲纵横非修真者,自然不懂说什么灵气多寡,只是觉得空气中有一些从未接触过,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存在。
傲纵横穷究武学,对于其它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当下气走全身各处,并无滞碍不畅,既是不懂,便将空气的问题放在一旁,反正没毒就行了。
只是,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也不知道时监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将傲纵横扔在这么个荒郊野外,举目所及,不见人烟,更要命的是,看着头顶的三个太阳,连方向都不好辨认。
傲纵横选了个最高的山头,几个纵跃到了顶处,总算还好,在一片群山中,有个方向还能望得到大片的平地,想必那个方向碰到人烟的机会是最大的。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人居处,尽快了解此界风土。
傲纵横并不以轻功见称,但事实上,他修的是御气的无上法门,轻功又怎么可能弱了呢,只是世人太难得见到他施展轻功罢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傲纵横便翻越了十个山头,来到群山尽处,这还是他留了余力以应变的结果。
进了平原自然是更好走了,但傲纵横对此界几乎一无所知,自不欲太早引人注目,走起来反而比在山间慢得多了。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一处人烟了。
说是一处人烟还真没错——只有一间木房子,连木板都没有,整个房子就是一段段小臂粗的树木枝干垒成。
屋外一个老头正在砍柴,旁边那个大概是他老婆,正在烧水。
老头眼力很好,尚在两百步伐开外,他便看到了傲纵横。
老头对于居然有陌生人到这里来显得很意外,他停下手一直看着傲纵横走近,却不说话。直到确定对方是朝着自己过来的,才开口道:“没想到居然会有陌生人到这里来,你是想找点水喝吗?”
傲纵横肯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老头操使的这种语言,但偏偏他却完全听明白了。
难道这就是万通无碍真言法?傲纵横只能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看来时监所说的法宝总算有一样能用的。
这个万通无碍真言法果然奇妙,傲纵横不仅听得懂,竟然还能说,甚至不用思考转换,直跟母语相差无几。
既然沟通没有障碍,傲纵横自然有大把的问题要问,毕竟尽可能多的了解的这个世界,是当务之急。
虽然说得明白听得懂,但两个时辰下来,傲纵横得到的信息依然很有限。毕竟巴尔夫只是个逃避苛税的樵夫,所知实在很局限。
对了,老头叫巴尔夫。
巴尔夫大概很久很久没有人好好聊过天了,毕竟整天对着一个结婚超过四十年,皮肤早已松弛皱褶的老婆,任何男人也不会太有谈话的兴致。以至于傲纵横居然对这个世界无知到不可思议,他都毫不介意的知无不言。
时监说这方世界名为普洛兹,但巴尔夫连这个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们脚下的这个土地,名为巴多文群山,位于坦布罗大陆的中北部。而这个世界被称为大陆的其它地方,就巴尔夫所知还有四块,然而巴尔夫连他们的名字都不大记得了。毕竟对于一个大半辈子没有离开过罗伦马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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