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什么呢?”沈奕轩能有什么感觉,三年前的他可是骑在马上被人围观的,和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比较。
“我在看今科状元,也在回想上一科的,沈状元,三年前的那个荷包,你喜欢吗?我们家夜魅扔东西很准吧?”
提起某个荷包,沈奕轩就觉得当年被砸中的额头隐隐地疼痛了起来。他咬了咬牙,“我当初就猜是你,你还死不承认!”
“诶诶诶,还真不是我,是夜魅啊。”殷昊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
夜魅:“……”主子,你这样坑属下真的好吗?
“虽然东西是夜魅扔的,但是命令是你下的吧。”
夜魅闻言,在沈奕轩身后狂点头,对对对,是主子命令的,主子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啊,他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主子本来说要扔额头正中的,他还故意偏了一些。
“只是可惜……我让他砸你额头正中的,他给砸歪了。”殷昊颇有些惋惜地看了沈奕轩一眼,然后冲着他身后的夜魅招了招手,笑的极温柔,“来来来,夜魅你过来。”
被召唤的夜魅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缓步上了前,“主子,您吩咐。”
“呐,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
夜魅:“……”
沈奕轩闻言,第一时间捂住了额头。
殷昊却只是伸手指了指楼下,“那儿,今科状元,别再砸歪了哦。”
“主子,咱们今天出来的急,没有带荷包。”夜影不想看到兄弟为难,开口解围道。
三年前中状元的要不是沈公子,只怕主子也是不会记得带荷包的。
“没有荷包啊,容易啊。”殷昊伸手就把桌上的杯子拿了起来,递到夜魅跟前,“用这个。快啊,抓紧时间,状元郎快过去了。”
夜魅才刚想伸手从殷昊手中接过杯子行事,沈奕轩已经先行上前合上了窗子,接过殷昊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行了,别一不高兴,就为难夜魅他们。不是找我有事吗?说罢!”
本来不过是奉叶夫人的命令出来买米的,却刚巧遇上了状元巡街,叶清浅只看了一眼,便失了神,待她回过神来,已然泪流满面。想要以手擦拭面上的泪水,却发现她的双手正提着米袋,身边的人也大多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可不是怪异吗?这样喜庆的日子,她却悲伤哭泣,实在太不应该了。若她真的是十四岁的叶清浅,那么她也许也会像身边的人一样为这些进士老爷们高兴,他们的多年苦读,有了回报。但她不是,在她看到那个年轻状元的一刻,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心疼自己儿子的母亲。她那儿子啊,是个傻孩子。
拎着米袋有些艰难地穿过人群,避开了喧闹的地方,叶清浅将米袋放在了地上,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双手,而后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面上已经被风干的泪水,复又拎起米袋,往家中走。她这一耽搁,只怕又要被骂了吧?也好,给叶夫人一个骂她的理由,散一散她最近的无名怒火,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一些。
“这个死丫头,还不回来,是想饿死我们吗?”
果然,还没走到门前,已经听到了叶夫人的声音,叶夫人,她娘过世了以后,她爹娶回来的继室,她的继母,不过……只有她爹在的时候,她是叫叶夫人‘娘’的,不管是叶夫人,还是她,都不过是做给她爹看,所谓的母慈女孝。
“娘,我好饿,不然您随便弄点吃的,加点柜子里头的肉?”
叶清浅刚想推门,就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唇角不自觉地就带上了讽刺的笑意,只怕肉才是重点吧?其实她们也挺累的,想吃点肉,还得特意打发她出门。只是她那异母的妹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每回沾了荤腥,总是忘记擦嘴。当然,也有可能是不在意,因为她在这个家里,和丫鬟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肉肉肉,天天要吃肉,哪儿有那么多银子买肉。”
“怎么没有,明天交了绣品,不就又有银子了吗?不过明天能不能交还真是问题。”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昨天我看到了,大姐在屋子里发呆呢!明知道明天就要把绣品送到铺子里头去了,她还偷懒。等她回来,娘你得罚她,不绣完不准吃饭。”
不绣完不准吃饭……这句话,还真是耳熟啊。她爹在附近的县里做活,一般是七天或者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叶夫人的时间从来都掐的很准,爹回来的那一天,桌上从来都是有肉的,即便只是肉沫,但碗碗都是沾荤腥的。至于为什么吃的这么‘好’了,她为什么还总也吃不胖,自然是因为她像她那短命的娘,不是富贵命。不像叶夫人和二妹,是喝水都会胖的。
“你昨天看到了,昨天怎么不说?”
叶清浅听得出来,叶夫人的语气之中有些急切,肯定是要着急的,毕竟叶夫人的私房、叶清音的嫁妆,大多都是靠的她的绣品。那家铺子的价格开的极公道,附近不知道多少人想往那儿送绣品,如果因为送的迟了引得掌柜的不喜,不再收她的绣品了,那么也就算断了一条财路了。
“我,我这不是忘了吗?今天说也不迟啊,让大姐把吃饭的时间、睡觉的时间都省下来,明天肯定能绣好的。”
“娘,我回来了。”叶清浅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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