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君睫毛扑闪了几下,看了眼就站在身旁的‘贵国皇帝’,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多谢你的好意,他……”
“多谢你的好意,朕与军师,情谊匪浅,自然不会君臣猜忌,致使离心。”
那舒一愣,“兄长,这位是?”
话说,这不是第一次随使节去韩岭关时,兄长那个仆人吗?当时自己见一个仆人也生的丰神俊朗,不免多看了一眼,自然不会认错。
朕?这就是大渊皇帝?
那他假扮仆人……
不还是不放心兄长与葛勒来往,说是不猜忌,那,这又如何解释?
连明面的两国往来他都要盯着,他的信任未免……
沈轻君淡淡一笑,“这便是,我大渊朝嘉渊皇帝,楚玄昭。”
“哦,”那舒朝楚玄昭行了个国礼,“原来是大渊皇帝陛下,失敬。”
楚玄昭回了个礼,“国主有礼。”
沈轻君见那舒对楚玄昭似乎有些敷衍的意味儿,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
这时便听那舒朝楚玄昭道,“皇帝陛下,那舒兄长一心为大渊,绝无他想,还望陛下能多一分信任。”
楚玄昭见她话里有话,直问道,“国主此言何意?朕与军师,并无二心。”
那舒扬声一笑,“问的好,我那舒也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就直说了。既是陛下并不多心,那使节指明与军师相见,陛下为何那般不放心,竟扮作仆人相随?”
楚玄昭一笑,“原来是这事。朕,只是担心军师安危。”
那舒挑了挑眉,“安危?韩岭关存兵几十万,使节不过数人,需要您护军师安危?”
“那舒,我知你是一番好心,只是,陛下与我并非离心,你就不要担心了。”沈轻君忍不住插嘴。
那舒勾了勾唇,挑眉看着楚玄昭,不语。
其实,她身为女子,有些东西更容易发现,起初,她的确是出于担心,可后来,楚玄昭每每回话,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沈轻君,那双眸子,柔情满满,与当初陈桦看自己的眼神儿,一般无二。
联系沈轻君上次说已有心慕之人和那句有人在等,她自然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就是不知道,这皇帝,又会怎么说了。
楚玄昭低声一笑,略一侧身,当着那舒的面儿,轻轻吻了吻沈轻君的头发,挑眉看向那舒,“那舒国主,这个答案,国主是否满意?”
沈轻君想到面前的那舒,和身后城下的近万飞骑军,当即僵立在当场,胸膛起伏急促。
那舒弯眼一笑,“那舒满意,可是,兄长似乎可是,很生气呀!”
楚玄昭低了低头,探手搓了搓他的手指,“轻君,轻君。”
“轻君,别,别急。后面的人,在城下,看不到的。至于那舒,她也算你的义妹,不算外人,你别急了?你看看我,说句话?”
沈轻君稳了稳气息,想到那舒在场,也不好太过怎样,抬起眼来,两唇抿的隐隐泛白,“是,陛下。”
楚玄昭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朝那舒勉强笑了笑,“国主,借道之事,还望国主放行。”
那舒见沈轻君脸色不大好,也不欲再拖,朝城下挥了挥手,“开道!放行!”
…………
“轻君,轻君,你说句话啊?”
自从离开葛勒边城,沈轻君倒是没找自己算账,但是,也两三日不理自己了。
无论如何跟他说话,他都冷着脸,要么,就宁可跑去飞骑军堆里,跟他们讨论飞勾刺的使用技巧,见到自己,总是绕道而行。
“轻君,轻君,轻君你——”
沈轻君被他念叨的头疼,转过身,“你让我说什么?”
楚玄昭惨兮兮一笑,“你别生气了?”
沈轻君淡淡道,“我没生气。”
如今是在临时的行军帐内,并无外人在,楚玄昭忐忑地伸手勾住他的小指头,见他没反抗,才一把攥紧他的手,“那你为何总是不理我,还躲着我?”
沈轻君叹了口气,“楚玄昭,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生气。若是以往,我生这么大气的时候,都不知死多少人了。”
他素来冷心,能生这么大气的时候,说明已经被人激起了杀意,这种气,二十几年,都没过几次。
然而与楚玄昭在一起,他发现自己生气的机会似乎越来越多了,而且,还只能忍着,又不能杀了他。
楚玄昭被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杀意惊了惊,不会吧?杀意?他真想杀我?
楚玄昭默默动了动发干的喉结,闭上眼,“…轻君,你杀了我吧。”
半晌没动静,楚玄昭偷偷掀开眼皮,然后,就见沈轻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怎么?甘愿受死以平怒火?虽死无憾?楚玄昭,不是那种想法就别在那装的大义凛然了,好玩吗?你那隔着眼皮都能看到左右摆动的眼珠,分明叫嚣着,‘快点说不忍心,快原谅我!’,呵呵。”
“……”
楚玄昭撇撇嘴,我装的这么不像吗?
他干脆直接上前一步,将沈轻君紧紧一抱,“那你快说不忍心,快点原谅我!”
沈轻君绷不住脸,忍不住一笑,“那你最好别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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