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皮耶罗。”
门开了,佩洛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领口解到胸前,隐隐透出胸前的皮肤。
“怎么?”
“时间到了,我来看货。”
他摸摸头,抬手看了看腕表,微张着双眼说:
“很晚了。”
“我知道。”
你不情愿,我也不情愿,但我不想惹安图拉不高兴,我是他的助手,我还得听从他的命令。
“一定要看?”
“一定。”
他抬起眼皮,撅起了嘴唇,想了想还是侧过身,把我让了进去。
“那就请进。”
我打开保险柜,海洛因安好无恙,我放心地再关上保险柜门后,准备离开。
“喂,我有个建议。”洛佩斜靠在门上,抄起手臂,翘起左脚。
“什么?”
“你这样来去会影响我的睡眠。”
“我知道。”
“这样折腾到天亮,你不被累死,我也要困死。”
“可我没办法,这是命令。”
“你还真喜欢听别人的话,以前是教父,现在又换了安图拉。”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如鲠在喉:
“职责所在。”
他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职责?如果我把你真正的目的告诉沃里亚的话。。。”
还没等他说出下半句,我已经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他:
“你要是敢告诉沃里亚,我就杀了你!”
他窘迫地盯着我,方才还强硬的目光一下变得柔软,不知是否我错觉,我觉得他要哭了。
算了,我投降。
我放开他的衣领,慢慢退到门口:
“我走了,过两个钟头再来。”
”不如。。。”他吸了口气。
“不如。。。什么?”我突然紧张了起来。
“不如你留下来。。。”他眼神清亮,凑近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就睡在这里,守着那箱烂东西,这样我们都省力,你不必辛苦来去,我也能睡个好觉。”
我出神地望着他身后洁白的大床,似乎在鼻底闻到了他身体的芳香。
“好。”
鬼使神差地,我径自答应了他的要求,在我看来,那更像是一个邀请。
暴风雨之夜
我竟鬼使神差地默许了佩洛的提议,心怀鬼胎地重又走进他的房间,打算与他共度这个危险的夜晚。
在我心中还抱有某种热切的期望吗?
我无法确定,但我可以凭借超强的忍耐力和以往暗杀经历过程中养成的,对任何人、事都可漠然处之的杀手本能,来抵御他在这方狭小天地所能施展出的所有玩耍伎俩。我之所以进来,一方面出于身为在教父身旁拥有绝对灵敏嗅觉的忠诚猎犬的本能,另一方面,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下手良机,不但可以趁此机会偷换那两箱海洛因,以此点燃克拉莫与阿根廷方面交易破裂的导火索,还能顺带监视佩洛,不让他有所出格的行动——这个顽劣的家伙,骨子里天生注满西班牙式的狂热和意大利黑手党所延续下的黑色血液,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只任性而为,我担心,为了打击克拉莫,他甚至能做出毁船创举,只图一时之快却不懂放长线钓大鱼在这种智慧交战中是多么重要。
他关上门,脚步轻盈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后,跳到了身后的那张大床上,床垫似乎很柔软,他整个身体还在上面上下弹动了几下,然后像小孩子一样玩味似的盯着我看。
被这样“无邪”的目光捕获着,我觉得非常不自在,如果他用“怨毒”或者“敌视”,亦或“冷漠”的眼神也许我会更加从容,可他偏偏一脸无辜,孩童般好奇地长久的打量着我。
你看什么呢?不要以为在这个房间里你能为所欲为。
我把后脑勺晃给他,随便他怎么看,我只不离开保险柜。
“皮耶罗,你好像瘦了,嗯。。。头发已经长过耳了,有好久没理发了吧?”
身后传来他破天荒的柔和无害的声音,他玩心颇重,竟关心起我的肥瘦和发型来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和下巴一带,又顺着耳朵摸了摸鬓角,似乎是他说的那样。他倒观细心。。。是嘛,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我坐直了身体并不打算理睬他,但心里不免为他难得的颇有人情味的关心而稍有动摇。
“呵呵。。。”我只好以低笑敷衍。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必摆出那种冷冰冰的姿态吧?”
冷冰冰?一向保持这种姿态的,应该是你吧。我依然盯着保险柜的旋转机关,在他时而柔情时而冷酷的挑衅之外思考着怎么把那两箱毒品弄出去。
他继续发问: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你忽冷忽热?”
是,这正是我所想,你本该恨我,更本该与我形同陌路,何似现在这般又对我软语温存?
“这也是拜你所赐呢。。。”他的语气陡转之下,恢复了之前的冷硬,“对什么都无所谓,只凭自己的情绪就胡作非为,一时心血来潮想救人,一时又把他逼上绝路,把他捧在手里却又重重踢开,根本不顾被你玩弄于股掌间的人的感受,强迫对方按照你的喜好或悲或喜或生或死,让他感激却又憎恨。。。这就是你的可耻做派!不幸被我言中了不敢看我是吗?把你的头转过来!”
我感觉床垫在微微上下颤动,他在指责我时一定激动得身体也跟着颤动,可以理解,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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