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玻璃外面是依旧有些阴沉的天气,云层渐厚,越压越低,说不定待会就要下雨了。
——不知道那个流氓有没有带伞。
江其恪翻了个身,切,哪用得着自己操心,季司怎么可能淋雨?!
转头就睡得天昏地暗。
第三十七章 唯亲唯敌
开门声很轻,像是知道屋里的人睡着了,季平廷连前灯都没开。窗外星星点点,屋内暗得朦胧,床上的人睡得四仰八叉,大爷得很。
季平廷不由自主地笑了,进了浴室先去洗了个澡。
等收拾好,江其恪已经睡得翻了个身,一条腿荡在床沿,再翻身就要掉下去了。
季平廷走过去躺下,把人一捞,直接顺到了身前,下一秒自己也睡了过去。
他这几天太累了,江其恪说来看自己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腾出明天半天的时间陪他。
江其恪意识不清,醒了几秒,胡乱摸了摸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转身,亲了亲季平廷的唇,一勾腿,一抬手,整个人都黏在了季平廷身上。季平廷收紧了手。
天色刚亮,雨依旧在下,只是小了些,窗外有乌翅飞鸟,在窗玻璃前盘旋了几回,突然一个停顿,朝着不知名的地方俯冲而去。
山脊的雪顶在雨雾中有些黯淡,没有晴日朗朗下的亲近,倒显得疏离冷漠。
江其恪身上这时却热得很,季平廷大早上就开始折腾他,两个人好久没见,这个时候都像着了火似的,焰芯交缠,无休无止。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吃了顿饭,江其恪莫名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一顿饭吃得意兴阑珊,季平廷当他是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帮着吃了些。
季平廷亲自开车送江其恪去机场,路上江其恪还是不怎么说话,低着头转着右手手腕,动作很慢,满腹心事。
“怎么了?”季平廷目视前方,伸手捏了捏江其恪的手指。
“心里闷得慌,不是很舒服。”江其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转头对着季平廷笑了笑,“没事,估计天气不好……”
红灯。
季平廷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人,拉过来吻了吻,“嗯”。
江其恪刚下了飞机就接到了江榕的电话。
“姐……”懒洋洋。
“你……你现在回来。”不是平时熟悉的那种声音,急促而克制。
“啊,怎么了?”江其恪被江榕的声音也带着紧张了,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你回来。现在。多晚我都去机场接你。”
说完江榕就挂了电话,转头看着闭目坐在椅子上的江奉彦,“爸……”
江奉彦摆摆手,一字一句像是喘出来的,“那个畜生回来了?”
江榕担忧地看了眼江奉彦,低下头,“嗯,其恪一向听话——”
“听话!?”江奉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向后一晃,江榕立马过去搀扶,眼泪直接流了出来,“爸!”
江奉彦摆摆手,推开了长女,“听话?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抬手,直直地指向桌上一叠黄色信封,“这个、这个——逆子!”歇斯底里,“他回来我不打死他,他就别再姓江了!他怎么配得上我的姓!”
江榕在一旁泣不成声,“其恪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乖”。
江奉彦拍了拍胸口,气息不顺,过了好一会,“邱毅今天拿着这个居然想来跟我谈判,说什么谈不成就公之于众,我怕他?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开始,我就问心无愧!可是”,江奉彦眼睛也红了,“我生的这个儿子好啊……”正在气头上,那一张张照片直接刺到他心里,这是他的独子,他江家的独子,江奉彦难以接受,“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失望到极点,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到头来……
脑海里到现在还浮现着邱毅别有用意的目光,说出口的话,让江奉彦大觉荒唐:“按理说这也是私事,现在这个时候,喜欢谁不是喜欢,年轻人嘛……倒是我就搞不懂了,季老明明恨季平廷恨得不行,您的儿子却转头和人家……啧”,捻起一张照片,“怎么?如胶似漆?感情倒真的好,就是不知道我们江省背地里是不是也是这么首鼠两端,阳奉阴违?”
江奉彦当场气得轰了邱毅出去。
以前就算江其恪再怎么不好好学,气极了,发顿火也就过去了,有时候还会担心自家小儿子的心情会不会受影响。因为其恪从小没母亲,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有多少宠爱就给多少。可是现在……
“爸……你知道其恪的,其恪本性不会胡来,他可能只是暂时喜欢,或者、或者被骗了呢……”江其恪瞒着手的事没告诉江榕已经让江榕愧疚得不行,这个时候,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弟弟回来就面对这些。
“爸,您别生气了。等其恪回来你们好好说,其恪是个好孩子,不会胡来的,说得通,您,您别打他,您和他好好说。”
江奉彦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委顿了,脸色疲倦,江榕劝着,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睁眼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
“你出去吧。”
第三十八章 无能为力
江其恪看到江榕红肿的双眼就觉得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有关。
一共两个巴掌。
江奉彦打得毫不留情。
“从今天起,踏出这个门,我,还有你姐,和你再无瓜葛。”
血腥的味道漫延到舌尖,江其恪低头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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