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握着瓶子,一下就哭了出来。
江其恪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正在翻来覆去找干的毛巾,“姐,你帮我找——姐?”
江其恪转过身,看到江榕手里的瓶子,沉默。
姐弟俩一个失声痛哭,一个默不作声,过了会,江其恪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江榕,声音有些哑:“姐,我真的尽力了,你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我向你保证。”
江榕转身,狠狠地抱住江其恪,“你!你说什么!是姐的错,是姐不对,姐不该逼你,你怎么能这么听话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听话!”最后一句,几乎是吼了出来,江榕泣不成声,他这个弟弟,怎么能这么听话,调皮捣蛋,胡作非为的江其恪呢!
江榕抬头,“其恪,从今往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都有姐呢,姐给你顶着,你……”哽咽,“你做你喜欢的好不好……好不好,你答应姐……”
江其恪也哭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吃了,姐,你别哭了,我心疼……”
肩头被重重地捶上,江榕一下一下地捶着,说不出话。
江其恪真的不吃药了。
时间久了,加上白天真的太忙,很多时候往往一回到家倒头就睡,江榕这才慢慢定下心,但想到江其恪心底的心结,江榕也发愁。
季平廷。
祸害谁不好。
自此,江榕不待见季平廷是真的不待见了。
即使以后逢年过节季平廷尽心尽力,江榕也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江其恪心虚得很,他总不能告诉季平廷:我想你想得吃安眠药,然后被我姐发现了,我姐总不能怪自己弟弟吃安眠药,喏,那能怪的也只剩你一个“外人”了……
第四十一章 此地无银
很不凑巧的是,艺术中心落成那天下雨了,江其恪搬了张躺椅,坐在大门口,来一个人发一张票。
随。便。进。
“第一天全部免费啊……”
慷慨得很,遇上真对画画感兴趣的,江其恪也毫不吝啬,几乎倾囊相授,水墨那一套得心应手的自不必说了,西画也能给来学习的学生好好讲讲。
最后,好几个参观的大学生,走的时候都称江其恪一声“江老师”。
江其恪后来想了想,也算名副其实嘛。
正得意着,向外望了望,雨却还在下,天色清灰,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这个时候不会再来人了。
弯下腰拣了张宣传册,还没起身,江其恪就觉得季平廷来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知道那个人会来,然后,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他如期而至。
江其恪低着头,收拾了下表情,抬头笑,“季司这么有空啊?”
面前的这个人刚刚收了伞,雨滴顺着伞面翻折汇聚,在地毯上洇湿了一小块。
季平廷面色平常,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嗯,过来参观”。
江其恪顺手就递过一张门票,“请你的”。
季平廷嘴角弧度很浅,“谢了”。
目送着人走进去,季平廷西装外套的背上有一块被风雨打湿,江其恪盯着看了好久,直至人转过隔墙。
天色暗得很慢,但终究还是暗了下来。
夏雨在傍晚逐渐停歇,小水洼盛了一个又一个,路灯亮起来的时候,积水空明,流光辉映。
江其恪看着看着,等着等着,没等到人出来,自己倒先靠着躺椅睡了过去。
夜里有湖风,不是很大,不过夏末的时令,到了晚上还是很凉。
一个小喷嚏,江其恪醒了。
低头,身上包裹着很熟悉的味道,就是烟草味很浓郁,一下就把湖水的潮湿覆盖了,只剩下干燥的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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