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眼看着晋锁阳精神奕奕地躺下却并不打算闭上眼睛好好睡觉的样子,一旁的泥娃娃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姓,姓师,你真的今晚……都不准备睡觉吗?】
“嗯,不睡,等鸡起床。”
【那,那我可以……睡吗?】
“不可以,说好了我们要一起等的。”
【可……可我真的好困怎么办……我想好好睡觉呜呜……】
“我们可以聊聊天,这样就不困了。”
【啊?聊天?您想聊什么呀?】
一个没留神就顺嘴问了一句,泥娃娃这主动送上门来的问题让面无表情的晋锁阳沉默了一下,随后这满脸写着认真和严肃的白发青年才用一种仿佛真的在努力思索的口气皱着眉开口道,
“你觉得秦艽明天早上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会喜欢我穿绿色还是黄色?”
【……啊?】
“绿色代表希望,黄色代表光明,我觉得两种其实都不错,但你觉得我穿哪一个他会更喜欢一点?”
【……】
一瞬间真的有些难以直视面前这个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样的姓师,一个头两个大的泥娃娃痛苦万分地一头栽倒在两人的枕头边上,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家平时冷冰冰的姓师怎么昨天晚上好端端地去出去和那个杨花的爸爸见了次面,之后人再一回来就忽然脑子不正常成这样了。
可偏偏泥娃娃不知道的是,这堪称神奇的一夜其实到此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接下来他家心情确实十分激荡以至于压根难以平复的晋姓师并没有因为自己单方面失眠就停止对它的各方面深夜骚扰,相反态度还颇为严肃认真地陆陆续续地咨询了它不少问题。
可把一点都搞不懂他脑子里究竟想干什么的泥娃娃弄得泪眼巴巴的,只能捂着耳朵完全麻木地和他就这么一问一答着。
不过既然有了泥娃娃的全力配合,此刻恰好没有一丝睡意的晋姓师干脆便从秦艽究竟是喜欢下雨天还是晴天,一直认真地思索到秦艽究竟是喜欢冬天还是夏天等等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而到后半夜才勉强尽兴了的晋姓师此刻脑子里俨然已经有了一个十分明确具体,并且执行力度很高的,接下来该如何追正面求秦艽的安排和计划来了。
偏偏面对眼前知晓他一切无聊举动的泥娃娃,他还不忘特别欲盖弥彰绷着脸严肃地专门警告一句。
“不准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给其他人,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听懂了没有。”
【……】
对于自家姓师的这种强制性的要求,在他面前一向怂惯了的泥娃娃肯定是无法反驳的。
而伴随着这样令人心神不宁,简直都快要做起噩梦来的恐怖夜晚,这一晚哪怕之后发现身旁的晋锁阳终于消停点,背过身皱着眉安静地睡着了,已经彻底被弄懵了的泥娃娃的心底都有些忧心忡忡,生怕明天早上起来后就看到一个上身绿,下身黄,组合起来像蚂蟥的晋锁阳了。
而虽然令人感到无比庆幸的是,今早起床后,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晋锁阳照例是和平时一样,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特别外露的特殊情况。
但任凭是周围哪个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今天的心情好像还不错,甚至哪里好像有点不像他这个人了。
这种‘不像’具体表现在,他今天并没有一大早就死板地硬是叫醒懒惰的泥娃娃和自己一起起床晨练,也没有循规蹈矩地坐在天井边像是完全不关心外界事物一般板着脸摆弄他那些奇奇怪怪的
抓鬼驱邪工具。
而是一早起来就聚精会神地洗漱并整理了好半天自己的仪容仪表,又一个人蹲在井旁边就将自己的鞋面,袖口,衣角都收拾了个干净,甚至几乎快达到了一种吹毛求疵的状态。
而这种完全让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具体形容,但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滋味的反常,他身边的包括范细,范阿宝在内的所有人还都悄悄地发现了。
毕竟,平时看上那么严肃正经,表情还特别少的白发青年忽然就开始表现的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而时不时就冲着眼前的空气和水井表情奇怪地纠结一下,总会让人有种他是不是忽然就中邪了的错觉。
而一时间也无法悄悄告诉任何人,其实他家姓师从昨天晚上一个人回来之后就已经开始这样了。
独自怀揣着这样令人心情十分沉重的秘密,泥娃娃只一脸沮丧地被自家今天打扮的确实很帅,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的姓师催促着起了床,又在哆嗦着裹上范细婆婆用家里的旧针线给自己额外缝好的一件小小的过冬衣服后,才摇摇晃晃地准备爬下床下楼喝过年给小孩子准备的鸡蛋糖水去。
可短手短脚的小泥人还没来得及气喘吁吁地跑出眼前小院子,冷不丁它就撞上了门口栽倒在雪地上的仿佛已经彻底死去的两个巨大的人。
而吓得瞬间六神无主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傻眼了,下一秒,脸上没有五官的泥娃娃只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长着青色鱼鳃和鱼眼睛的瘦削男人疲惫又虚弱地抬起头,又艰难地背着背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矮个子青年咳嗽着开口道,
“……请问,这里是姓师的家吗?我姓范……叫范青占,我和我朋友杨尧在①巨人村出诊时,被山那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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