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齐俨端着早餐出来,见母女俩站着说话:“过来吃早餐。”
他看着盘里,纳闷道:“怎么饼干少了五块?”
齐俨从事的是风险投资,对数字自然很是敏感,每块饼干都是他亲手做出来放进烤箱的,一块缺了个边角都瞒不过他眼睛。
他再次看过来。
偏偏周星辰嘴角还沾着饼干屑,这下真是不打自招了。
齐俨失笑:“小馋猫。”
她狗腿道:“那是因为爸爸烤的饼干太好吃了!”
他轻哼一声,笑容始终温和:“我可不吃甜言蜜语这套。”
“知道知道,”周星辰连忙举起手来,“爸爸您只听得进妈妈说的甜言蜜语嘛!”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一家人吃过早餐,没多久,傅衡光一行人就来了。
由于是过来见女方家长的,所以各项礼数都准备得齐全,甚至比春节过来拜年那会儿还要郑重。
“齐叔,阮姨。”
傅衡光作为晚辈、且是今天的主角之一,率先打招呼,梅溪光、梅玖和傅雪迎也跟着叫。
周星辰也声音甜美地唤道:“傅伯伯,梅姨。”
接着是阮明辉点头致意:老师,师母。
梅玖早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时就跑到旁边来了,还亲密地搂着他手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阮明辉大概有些不习惯,但还是一直让她搂着。
他总是愿意迁就她。
傅雪迎凌晨三点多才到家,没睡几个小时就爬起来,又还在调时差,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周星辰:“小星星,我好开心啊!”
压低声音:“啊不对,说错了,是嫂子。”
“放心啊,等你嫁进来,我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子!”
周星辰边和她说话,边用余光看傅衡光,心有灵犀一样,他也看过来……
阮眠也在看他,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齐俨淡声道:“我们先进去吧。”
大家在客厅沙发上落座,机器人保姆给每个人都送了一杯雨前毛尖。
傅雪迎正需要醒神,捧起来两三口就喝光了,还把茶叶吃了几片。
其他人除了傅时谨和齐俨外,基本没怎么动茶水,齐俨也只是拿起来,用杯盖轻拨动浮起来的尖叶,低头去闻茶的清香罢了。
“怎么样?”他看向傅时谨,“这茶今年产得不多,花了些心思才弄到的。”
傅时谨浅酌一口,香远色清,回味甘甜:“不错。”
“世间珍品,”齐俨笑道:“可遇不可求。”
这话似暗有所指,傅衡光立刻挺直腰板,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那是当然,”傅时谨说,“茶确实是上品,但也要懂它的人才品得出来,珍而重之。你说是吗?”
齐俨反问:“那我怎么知道这人是真的懂茶,还是一知半解,附庸风雅,只图一时的新鲜劲儿……”
听到这里,傅衡光已经有些如坐针毡了,真恨不得立刻指天立誓以表诚意。
傅时谨到底比儿子见的世面多,一个眼神过去,稍稍安抚他的不安,又笑着说:“是否真的懂茶,这点不难测出来。”
“哦?”齐俨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从这两人你来我往中,其他人自然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意味,梅苒和阮眠也不聊天了,纷纷看向自己丈夫。
梅玖和阮明辉都是明眼人,一个头脑灵活,一个心思细腻,两人搭配起来,哪有什么破解不了的密语?
梅溪光本来就是只小狐狸,从齐俨谈起这雨前毛尖的时候,就察觉到什么了,他只是面上不表露出来而已。
作为齐先生二十三年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有时父女间一个眼神就能意会,默契得不行,要说听不出爸爸这话中的弦外之音,那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但听得懂是一回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现场也只有傅伯伯一个人能和她爸爸“针锋相对”了。
傅时谨接着说:“凡事都有两面,人是否懂茶,茶又是否愿意让这个人懂,是否回馈给这个人甘甜可口、余香袅袅……”
要是像他的小女儿傅雪迎一样,只把这上等毛尖当做解困之物,囫囵吞下,一点味儿都品不出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的潜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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