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一封信。”永犹豫了一下道,“来自香取莉娜。”
狛枝凪斗侧着脸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嘴角仍是如往常一般的笑意,他像是有些惊讶似的挑了挑眉。
“信中同样用到了兔子和魔术师的比喻,并且坚信所有人都已经死去,这一点和笔记本中看到了诚君的笔录一样,草翦麻生曾经说过相同的话。”
“乔斯坦·贾德的作品,他构建了一个以作者为神明的世界,书中的主角并不知道自己活在他人的笔下,在经历了一些看起来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她意识到了神明的存在,试图挣脱枷锁。”他耸了耸肩,“事实上,贾德是大多数人的哲学入门导师,就像我曾经幻想过我们生存的世界也许不过是他人笔下……”
狛枝凪斗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约过了很久,却又好像不过几个瞬息,他像是喃喃自语般自问:“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他突然想不起来了……
——
第十六个电话仍是无法接通。
永做了个深呼吸,试图缓解自己没来由的焦虑。
他想到了那个孩子站在滚着惊雷的雨夜中,目光悲戚的看着他,却露出了一个仿若获得救赎般的笑容。
仿佛枯枝生出新绿,一片骀荡。
他从来没有逃避过,无论是每一个世界即将到来的末日,亦或者自己的死亡。
但这一次,他却有些狼狈的告诉自己,也许是想多了吧。
不断重复的自我暗示让他几乎能够顺理成章的将视线移开,但死去的女孩话却像是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他们告诉我希望之峰根本没有希望。’
‘我几乎相信了。’
‘可我遇到了你,永君。’
‘你会成为希望。’
‘我一直相信着。’
曾经的士兵目光沉静的发了会儿呆,拨出了第十七次电话。
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永哥。”对方的声音满含笑意,他几乎能够想到对方弯着的眼角。
永:“那只注射器是你的吗?”
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愣了好一会儿,原本正等待着对方意料之中的拒绝的永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了那个孩子一如平时含着温柔笑意的声音:“是我。”
得到了答案的人反而陷入了沉默,他像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样讷讷道:“……为什么?”
“我永远不会对您说谎。”电话里的声音终于坚持不住卸去了伪装,变得虚弱下去,但声音却仍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他像是十分虚弱,喘了好一阵才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开个玩笑,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
永一下子意识到对方的状态,突然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你在做什么,阿明!”
另一端的人显然是会错了意,他轻笑一声:“当您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要给他自我申辩的机会,因为如果对方深谙语言的艺术和暗示的力量,他便能轻易的为自己创设出完美的理由,不巧的是,在过去的几年中这几乎成为了我的本能。”
“我不愿欺骗您,但我无法控制辩解和自我保护的本能。”
“从现在起我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请不要相信任何人。”
而后似乎是说完了,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却没有一个人选择挂断电话。
最后因为永的手机没电了,在关机前一瞬,他隐约听到了一句话,似乎是“没有时间了。”
时间两个字触碰到了某根时刻张紧的神经,记忆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拉回了连自己都不甚熟悉的角落。
那是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时,曾经漫不经心的提到过的一句话。
‘继承智慧巨人的人类生命力将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和透支,在已知的历史中,继承者的寿命最长约为十三年。’
此时他才如遭雷击般的猛然想起,那个孩子已经二十五岁了。
——
命案发生于学生会主办的樱花祭,紧随而来的死者显然同样与香取有关,于是沮丧的氛围日渐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会长苦笑道:“这不是大家的责任,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有人突然出声,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明明最近学校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应该想到这方面的可能的,如果再策划上重点标注了巡逻工作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这话的逻辑就有些说不通了,但大家都十分能够理解这种沮丧,坐在他身边的秘书长也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没有说什么。
同样也是学生,甚至因为学生会的工作而与预备学科接触得更加频繁,自然也被那种无端压抑的氛围所影响。
沉默良久,有人再一次出声了:“……关于学校扣下的那些学生档案,我听说了一些事情。”
会长直觉不妙,却没来得及阻止。
“退学的人都死了。”说话的人声音中有些颤抖,像是忍着恐惧,“车祸,溺水,绑架,还有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钢筋穿透了身体,意外或者人为,但无一例外的全部死掉了。”
会议室变得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卷发的女生脸色惨白的捂着嘴弯下了腰,开始干呕。
“这算什么啊……”他仿佛毫无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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