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简直当身边的魔杖都不存在, 他随意地挥挥魔杖,将搁在椅子上的毯子变作一条麻绳,捆住了弗立维教授的手,然后蹲下身,拿走了他的法杖。
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 哈利才挥动魔杖解除了弗立维教授的全身束缚。他拉过一把椅子, 在弗立维教授的面前坐下,把头搁在椅背上,重复了之前的问题:“弗立维教授, 你为什么要投靠黑魔王呢?”
“放开我, ”弗立维教授气呼呼地喊,“我没有背叛!你不能这样胡乱指责人, 哈利!”
“我也觉得不可能……”
“开玩笑吧?”
“别是胡乱指责……”
“怎么可能会是拉文克劳的院长……”
无视了旁边的窃窃私语,哈利抬手一个切割咒,切割了弗立维教授手臂上的袖子。布料被犀利地切开, 露出袖子下一片空白的皮肤。
看到这一幕,弗立维教授向哈利投来更加理直气壮的目光。
哈利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伸出手手,虚虚地拢在那处空白的地方,随着魔力轻微的触碰,狰狞的黑魔标记的图案浮了上来,像是在嘲笑着在场的所有人。
“改良的黑魔标记, 对外隐形,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知道的消息。”哈利低声说,情绪不可避免地低沉了起来,他想到烙印在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同样隐形的黑魔标记,又想到手把手带领他探索黑魔法世界的那个人,“而我,知道怎么感应黑魔标记。”
铁证如山,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哈利的眼神里带着极其明显的忧伤,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弗立维教授,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投靠黑魔王呢?”
弗立维教授原来的气势一泻千里,但他依旧昂着头,坚持地说:“我并不觉得我有错。”
“拉文克劳是智慧的象征,拉文克劳有义务去思索一些形而上的东西,”拉文克劳的院长说着说着,渐渐显得理直气壮起来,“这些年我也在思考巫师的未来,如果你愿意睁开眼睛,你可以明显看到,纯血巫师越来越少,麻瓜种巫师越来越多,麻瓜世界的进步越来越快,但巫师的进步太慢了。”
“巫师界永远在原地踏步。”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我选择黑魔王,是因为他代表着未来。当然,他原来的那个纯血理论蠢爆了,但麻瓜威胁论真的非常有道理,巫师总不能一步一步地后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更何况,连邓布利多教授都失败了……”
不能让他再讲下去动摇人心了。哈利皱着眉头,抬手就是一个昏昏倒地,击晕了弗立维教授。他真的没想到,连霍格沃茨分院的院长都动摇到这个地步了。
弗立维教授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屋子里消失了,然而有求必应屋里却陷入了更令人绝望的寂静。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夫人沉默着对视,韦斯莱夫人难过地捂着嘴巴,就连哈利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立场,在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很尴尬。
赫敏的眼眶又开始泛红,这个神色憔悴的小女巫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希望永远存在!你们是要直接放弃吗?”
她抬起头,近乎嘶吼地喊道:“哈利说邓布利多教授没有死!你们是要直接放弃吗!”
原本那令人绝望的寂静开始回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励、在改变着这片空间。庞弗雷夫人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冷哼道:“我们还不如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这位资格颇老的霍格沃茨校医走上前,温柔地拍了拍赫敏的背,然后看向哈利:“哈利,你是说,阿不思没事,是吗?”
哈利凝视着近乎愤怒到失态的赫敏,心中涌动着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复杂情感。他似乎应该做些什么,又似乎不应该做些什么。当年他初入魔法世界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慈祥的笑脸似乎又浮现在眼前,无论如何,他是他最初的引导者、塑造者,他带着他走过了最初那段如此漫长的时光,带着他从懵懵懂懂的孩子成为一只勇敢的小狮子,跨过无数艰难险阻,厄里斯魔镜、魔法石、蛇怪、日记本、小天狼星、三强争霸赛……
他也许确实不完全明白邓布利多教授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许他本质上确实带着一点政治家的因素,但那又如何呢?带领他走过那段路的,永远是这位和蔼慈祥的老人。
然而黑魔王的绯色的眼睛似乎又浮现在眼前,那眼神里满是温情的宠溺,极致的魅力扑面而来,几乎要让他无法呼吸。那是烈火燃烧般的爱意,是热情的、激烈的、璀璨的,是窒息的、快乐的、愉悦的,他无数次都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这种爱意里,再不愿考虑其他。所以他可以心甘情愿地留在食死徒庄园,按着他的意愿来钻研黑魔法,施展不可饶恕咒,做所有的那些能让他夸奖的事情……
哈利闭上了眼,挥散眼前那双如火焰般燃烧、又如血色般深沉的眼眸。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绕开所有的监控跑到英国来,不就是为了邓布利多教授吗?救出他,从此两不相欠,多好。
哈利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对着有求必应屋里的人说:“是的,邓布利多教授没有死。”
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只是在糊弄我们,安稳人心吗?”
“凭我一直待在黑魔王的身边,他的所有情报几乎都向我完全打开,”哈利的目光直直望向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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