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个,盲眼汉子并不需要费神剔除其他杂音,正全心全意的听着分析者思考着,不料一道极轻的脚步声竟朝着战场中心走去。
盲眼汉子听到这道脚步声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星河搞事,而是怀疑有人要插手两人的比斗,这里到底是华山地盘,若真有人插手,那极有可能是想对教主不利。
砰砰——
盲眼汉子心脏微缩,紧张的上前一步,就要阻止那人,但不过这么短短一步距离,便再次踏入两人势中,仿佛深陷泥沼,且这道泥沼并不是安静的,而是像奔腾的河流一样狂啸。盲眼汉子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泥石流,被裹挟着险些摔倒。
他艺高人胆大,本来也是站在这二人的势的边缘,但先天高手不加收敛的势,他虽然能抵抗,却绝不是在心神沉浸在外物中的时候。
被这“泥石流”一裹,盲眼汉子的注意力瞬间从那场战斗中拔出来,而与此同时,他也想起来,能够在教主的势中行走自如,恐怕不是什么人要插手,而是那个本领奇妙的小神医罢。
此时的演剑坪或许可以划分为三个同心圆,最中心的小圆里,因事先有约,比斗中的两个人辗转腾挪,却不出这个圈子。
而因为两人的动作始终在圈子里,也就代表着若非有意,两人的内气纵横,也不会超过第二个同心圆的位置,星河此刻,便正在第二个同心圆的边缘,偶尔内劲轰鸣而至,落点却是他前方半米,虽碎石迸溅,但还伤不了内劲护身的星河。
至于第三个圈子,则是这两人势的范围,红药,盲眼汉子,以及华山派几位长老,都是在第三个圈子的边缘,上前一步便入其势,被势裹挟难以安定心神。
至于其他人因境界不等,各自还要后退,华山派那些个精英弟子在精英,也不过周天修为,顶了天初初任督,站的就更远了。
盲眼汉子听了一会儿,见星河始终没有危险,便知他可以应付,再次沉下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场中战斗之上。
而在场发现星河曾经有过移动的,竟然只有盲眼汉子一人。
盲眼汉子发现星河不对,是因为他的脚步声进了“势”圈,因而也就进了盲眼汉子耳中。但其他几人全是用眼来看,投注在在听得方面的心力,自然要少一些,而星河因为所处位置偏僻,动作间并没有挡住在场后天高手的视线,自然也就没人法诀。
至于其他境界更低的华山弟子,因魔教教主脚下类似云楼那些有惑心之能的步伐,早被迷得昏头转型,别说什么注意星河,连个能保持清醒的人都没有!
所以在天色渐黑,有意速战速决的两个人双双用出大招之后,魔教教主终于以微弱优势赢了华园荇之后,或兴奋或沉思或沮丧的众人还是没有发觉。
倒是华园荇和魔教教主二人,因星河踏入其二人势的范围里,即使在战斗中,也被注意到,华园荇的剑气掌风从来不曾落到星河方向,倒是魔教教主,几次故意将内气落在星河身前,想吓他一吓,偏偏星河不为所动,几次之后,便觉无趣,也不管他了。
魔教教主得胜,魔教众人自然欢欣鼓舞,星河虽然没能借机摆脱魔教,但近距离围观了一场先天之战,自觉收获不小,便也心满意足起来了。
华园荇虽然意外自己竟然输了比赛,但他到底只是性情中人,不是真的伪君子,针对魔教也是有仇报仇,此番愿赌也就服输,除了不在挖星河的墙角,还应承此战之后,绝不再找红药,魔教弟子的麻烦。
魔教教主赢了比赛,得了承诺,也心满意足,领着众人也就回了魔教。
第105章 断肠
大雍最南的云洲,是苗民聚居之所在,云洲多崇山峻岭,山林茂密且多瘴气,多毒虫毒草,非本地土著想要在其中生活,甚是困难。
而魔教尚在云洲最南端,正是整个云洲最凶险的地方,据说最凶悍的苗民,都不敢随意进出。说是大雍地界,但因人烟稀少,仅有的百姓只认魔教不知大雍,魔教已经是实际上的国中之国了。
星河跟着一行人来到云洲,进了云洲地界,红药小姐姐给了一丸药丸要星河吃下。
那药丸通体乌黑,气味似香似臭,只看外表,说不是毒药都没人信。
一边胖和尚瞅着星河嘎嘎怪笑:“三更断肠丸,魔教新人必备,吃下去就要绝对服从教主之命,否则哪怕只是心里头随便一个犯上念头,就会腹中剧痛,若不得解药,到了半夜三更,立即肠穿肚烂而死!”
他在天心谷进修一年时间,虽然没有碰过那本毒经,但医毒不分家,也知道没哪种“神药”,甚至“蛊虫”,可以知悉人的思想,若有这样传闻,必是危言耸听。
星河本来还对这这药心中存疑,闻言立刻翻了一个白眼,接过药丸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那药丸入口之后又有一股子凉意,冰的从口舌道肠胃都是凉的。
三星草,叩叶薄荷,过河桥,夜虫粉,紫寒龟甲,七环蛇毒……
星河默默分析出药丸中几种成分,末了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甜的。”
药刚下肚没一会儿,肠肚中果然翻滚着疼痛起来,这疼痛极是厉害,不一会儿,星河额头就浸满了冷汗。
胖和尚又嘎嘎怪笑:“便知你小子心存不轨,还不快快像教主跪地求饶,好施舍你一丸解药,免得你葬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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