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思量,胥子思耳郭一抖,听得宣白墨悠悠长叹,一喟过后,沉声缓道了两句说话。
“既得母归期,心中大欢喜。既失母响迹,面上常戚戚。”
胥子思两掌陡地一攒,提棍上前,同宣氏兄弟六目交对,唯觉得万窍掩蔽、周天禁行,恍恍然一仰脖颈,话也说不出半句。
宣白墨一瞧,立时冲胞弟送个眼风,口唇再开,疾声喝道:“胥大侠,你且小心!此战,尚无输赢!”话音方落,一招毒蝎反尾,倏瞬之间便朝胥子思鸠尾穴攻了过去。
胥子思反应不及,回神之际,棍不及落,待得片刻,已感膺前刺痛,低眉细瞧,血染长襟。胥子思目眦大开,拖棍后退个六七步,眼风一扫台下,见诸人无不惊骇,七口八舌,乱议不住。
宣家兄弟此时已将长剑收归,齐齐负手,正对胥子思。候了半刻功夫,方同声叹道:“恩仇已尽,胜负已分。那一事,我等兄弟自当绝口不提,携那隐秘同入棺椁。”
“至于你咸朋山庄中人,其皆懵懂,也不值我兄弟劳心。”
胥子思听得此言,已是冒火生烟,卯足气力,飞身探棍,当当当几声,棍梢触地,若猛龙点头落,直将台面砸出数个坑来。
宣家兄弟相视一笑,早是撤足,避过此击。再瞧胥子思,已是面无人色,血出濡缕。
……
“正所谓,时人不解苍天意,枉使身心著意图。”
正堂之上,胥垂垂孝衣未除,两目虽开,却无珠明,活脱脱一副失神潦倒之态。
堂下椅上,胥留留暗暗攒紧双拳,身子由不得自己似的,前摇后摆,微晃不停。口唇一开,却是哑声,还未将腔内千言万语凿个通路,眶内涕泪却是早决。
零泪飘摇,哽咽不休。
对坐宋又谷细瞧之下,恍惚疑着是那沧海空尽、银汉倒倾。如若不然,胥留留这泪,怎就不见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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