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外敌入侵的信号,海盗们常年打家劫舍,除非倒霉遇上什么军事舰船,否则在海上称王称霸,所向披靡,这种警报声,他们很少能听到。
船身又摇晃了一下,警报声越来越急,船上的海盗越来越慌乱,他们奔走相告,叫醒还在宿醉的伙伴,一时间人声鼎沸,人影散乱,却井然有序,个个海盗都荷枪实弹的戒备起来。
“快走!”聂长生拉着范丹斯朝下等舱走去,塞丽娜不知有没呆在新俘虏群里,不管怎么说,先避开甲板再说。
范丹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危险降临,快步跟上聂长生的脚步,其间撞上了一个海盗,那人也没有为难他,只推了范丹斯一把,就朝甲板跑去了。
聂长生扶起了磕破了额头的范丹斯,避开了气势汹汹的海盗,直到两人钻入了下等舱时,耳旁才听到密集的机关枪扫射声。
“发……发生了什么事!”范丹斯害怕地抱着头,两条腿发起了颤,几乎走不动。
聂长生没有回答他,倒是在甬道上于是了看守新俘虏的那个海盗,他用枪指着两人,将他们关入了新俘虏堆里。
没有踏出过船舱的新俘虏个个露出惊慌的神色,询问聂长生道:“外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国际救援队到了?”昨天遇袭时,船上是拉响了警报,可救援队按照航线去到事故现场时,海面上早就什么也没有了,常年行船的人都知道遇上海盗,被国际救援队搭救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没有交赎金,这辈子就别想回到陆地上的。
“不清楚。”聂长生含糊不清地回答,目光逡巡了一圈,问道,“那个女医生呢?”
“没来啊。”一个华人回答,他对塞丽娜的印象还不错,说道,“不知道会不会去求药,咦,早上那个吵着要心脏病药的人还没回来呢。”
聂长生知道他说的是那个中年逃犯,可是塞丽娜没有跟麦伦要药,那么是去哪儿了?
这时,船舱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剧烈的枪声如同点燃了的鞭炮不断的在头顶上轰响,他们知道有人要救援了,可是这么剧烈的炮火会不会殃及到这里?船舱里的俘虏吓得浑身发抖,纷纷找到坚实的障碍物挡着身子,一两个吓破胆的年轻男子甚至啜泣了起来。
聂长生往舱门口张望了一下,守在舱外的那个海盗并没有离去,他正对着对讲机询问外头什么情况。
“真倒霉,遇上了军事飞机了,不,也许还有军事船艇……你看好人质,必要时……”他的同伴在对讲机那头一边咒骂,一边嘱咐。
“怎么会?这片海域哪有什么军事实力这么厉害的国家啊?”
可是回答他的是“沙沙”的忙音,还有头顶上轰隆作响的爆炸声。
守在门外的海盗下意识地矮了一下身子,刚才的轰炸声确实吓了他一大跳,就好像是一枚炸弹丢到他的脑壳上破开一个洞似的,当然,他的脑袋没有开花,不过同伴没有回应他,大概已经阵亡了。
聂长生没有作死去询问那个海盗塞丽娜的去向,人在极度的惊慌下,会做出极端的事情,他不会冒这个险,触怒了舱外的海盗,不止是他,这里的人质也会受到牵连。
“李!”范丹斯哑着嗓子,几乎用哭腔说道,“你别呆在那里,过来,再过来一点。”他挪了挪位置,空出一块地儿供聂长生躲进来。
聂长生也被甲板上的炮火吓懵了,不过他曾经经历过爆炸现场,也闯过火场,比起在场簌簌发抖的新俘虏,倒是镇定了很多。
等上头交战了十几分钟之后,枪声终于渐渐微弱了下来,然后就没了声响。
船舱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耳边只有抽搭的哭泣声,寂静中,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船身再度剧烈摇动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攻击。
“啊!”船舱里有人跟着轰隆声惊叫了起来,连同舱外的那个海盗,也惊叫着低吼了一声,声音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惊惧与迟疑。
他不知道甲板上的战况怎样,可是军事飞机和军事船艇的战斗力,想想就知道不是他们的火力所能抵抗的,对讲机里能回应他的同伴已经很少,不知是壮烈牺牲了,还是炸昏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伴正在生死关头,他应该跑过去支援他们的,可他不敢离开这里,害怕一到了甲板,就会成了炮灰,死在不知名的人枪口之下。
是的,不知名的猎手,全方位无死角的军事飞机,可如果是哪个国家的军事飞机,一定会在广播里大义凛然地呼叫被包围的猎物放下武器的鬼话,然而等了这么久,除了炮火轰炸之外,听不到一句要求弃枪投降的警告。
忽然,又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噼里啪啦地持续了三四分钟,熟悉枪声的海盗已经听出了同伴根本没有一人回敬一枪,他痛苦地低吼着,眼泪弥漫上眼眶。
“别再开枪了!”他低吼了一声,绷紧了的神经似乎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崩溃的情绪蔓延到心脏深处,他喘着粗气一脚踹开了舱门,端起机枪,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一室的人质。
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海盗的手指扣上扳机时,机枪口被人大力的一推,密集的枪声扫向了天花板。
“啊啊啊……”满室的人在捂着脑袋惊慌地尖叫、哭泣和喊救命,瘫软在地的范丹斯则不敢置信地叫道:“李,李……”
跟海盗扭打在一起的聂长生根本听不到范丹斯的呼喊,他脸上挨了一拳,小腿也被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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