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这个念头便被坚定地打消了。总不能因为他对自己好一点点,就能将使自己失去三个使徒的仇恨抹消吧?漆拉,不要傻了,你这样做,对得起藏河、束海,还有鹿觉三个年轻的亡灵吗?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吉尔伽美什……”
余下的声音断在了空气里。
漆拉疲惫的眯着眼睛,柔软的粉红色嘴唇无力的开合着,好像想要说什么。
“怎么了?”吉尔伽美什略垂头,伏下身子想要听清楚他说的话。
“……冷……”
“冷?”隐隐约约听到漆拉这么说,可他却明白的摇了摇头。无奈,只好再将身子俯下去一些,凑近漆拉的嘴唇。
嘴唇在耳边轻柔的蠕动着,一阵阵温柔的吐息使得耳畔一阵酥麻。像是有谁拿着毛绒绒的草茎对他开着没有恶意的玩笑。
一双冰凉的手忽然环上了脖颈,背脊微微用力,柔软的触感顿时从耳际滑到了脖颈。唇瓣轻轻颤抖着,象是一串绵长的吻。
“怎么了?”吉尔伽美什轻声问着,背脊一片发麻。他叹口气,只得环住漆拉的后背。他滚烫的额头在吉尔伽美什的胸前轻轻摩娑着,发稍搔 痒着他丝袍见裸露出来的胸膛。
“……难受……”漆拉环抱过他的腰, 轻轻摩蹭着他裸露出来的胸膛。丝袍松跨的滑下肩头,露出一大片诱人的象牙白色的肌肤。
“你……”吉尔伽美什的心脏忽然剧烈的扑腾起来,呼吸也不可抑制的急促着。
他拼命压制着胸腔里海啸般鼓动的渴望感,但最终,理智还是在一番挣扎后输给了本能。他垂下头对上漆拉柔软的嘴唇,唇齿间一阵疯狂的缠绵。漆拉并没有抵抗他不断深入的吻, 整个人都被他的手臂紧紧勒在怀中。巨大的窒息感呼啦啦的窜上头颅。
早就被引燃的火线,现在终于,燃到了终点。
吉尔伽美什腾出一只手,将盖在漆拉身上的毯子胡乱拉扯开,抛到一边。
他垂下头,深深浅浅的亲吻着他羽毛一般顺滑的肌肤。从脸颊,到脖颈,然后滑下来,垂到胸前。
“别动。”
亲吻停到心口的时候,他的后肩处忽然被一片冰凉笼罩。
他抬起头,眼睛里三度王爵那张精致的脸庞是倾国倾城的冰凉。那目光锋利的像是两把冰凉的匕首一样深深地扎进他的瞳孔里。
尖锐的冰凉感。
落地窗的窗帘忽然被一股气流炸开来,像是舞女疾旋的裙摆一样哗啦啦的飞舞着。窗外一片仓皇的昏暗,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只有突如其来的闪电撕扯开夜空,以及沸腾一般轰然不息的厚实云层。
瞳孔被电光撕扯出一层锐利的惨白来,寒冷的风在眸子里嗦嗦起舞。
温热的重量轻轻压下来,柔软的发丝轻柔的滑下。
“你这样太慢了吧?”
“什……什么?”
“用冰锥杀我,太慢了。”他将脸埋在漆拉的肩窝里,声音透过枕头闷闷的传出来“如果我用魂力治愈的话,你这么煞费苦心的……不就白白浪费了么。”
后背一下子凉了个透彻。好像自己真的是、真的是太心急了。以至于根本没有仔细想想,就匆匆的开始实行。还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冰锥就被一只手拍落了。
“铮——”
用魂力维持的冰冻,比心底不愿意触碰的冰伤还要坚硬。
“如果说杀了我真的可以让你好受的话,那么……我的爵印在尾椎骨的最后一节。”
因为长时间握住冰锥而冰凉的手,被抓握着,伸向魂术师最危险的地方。
雨水摔碎在雾隐湖昏暗的湖面上,啪啦啪啦的声音,像是无边无际的、吞噬带哦整个灵魂的哭泣。
肝肠寸断一般的痛苦在身体里蔓延着,稍稍一运作魂力,痛感就会像窗外绵延不断的阴霾一般扩张开来。但是这痛感并非是来自身体,却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生硬痛楚。
“如果你想,那么……”
【六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雾女沼泽】
气流急促的搅动起来,在身边汇合成巨大的羽翼,却又在魂力的爆炸中又瞬间消失。
“算了,算了!”身边抓住自己手的格兰仕回过头,一边跑一边喊着:“不要再试着用风元素了!跑吧!”
“可是——”银尘回过头,眸子里映出暗骑巨大的身影。锋利的刀刃在它的肩膀上展开来,哗啦啦的金属切割声音和大地痛苦的呜咽响做一团,鼓点一般将耳膜撕扯的生痛,连胸腔里都痛苦不堪的沸腾着。
“别可是了!跑!”
银尘抬起头看着格兰仕,他宽阔的背上背着那个金氏家族的女孩子,一只手别到背后固定住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他无法想象格兰仕是怎样一边维持的这个奇怪而扭曲的姿势,还能如此急速的飞奔。
一阵咆哮响彻了整个巨大的雾女沼泽,银尘胸口沉闷的一痛,低头咳出一口血来。
“没事吧?!”
“没事……”
银尘没有看到格兰仕嘴角涌出来的鲜血。咆哮还在继续,胸口沸腾的痛苦和头脑中轰然的蜂鸣搅成一团,连眼前都晃荡出了无数猩红的斑块。
视线不断地模糊起来,影像隐隐的分裂成两片……三片……
银尘的嘴角不断蜿蜒滑下的血啪嗒啪嗒的滴在他飞扬起来的白色袍子上,像是雪地上开放的、决绝妖艳的红莲。意识像是天边惨淡的月光一样涣散开来,被暗骑锋利的刀翼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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