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忙道:“不敢不敢……”
白苏微笑道:“公子好像很怕我们的样子。”
桑洛连忙摆手。实际上她的确有点害怕,因着摸不清此二人的底细。
白降道:“我们自小跟着门主,门主的命令我们从未违抗过。如今跟着你,自然也是一样的。公子直接叫我白降便可。”
白苏道:“我也一样。”
桑洛笑呵呵道:“那怎么好意思……”
白苏皱眉道:“难道我二人便不配有名姓么?”
“不是。”桑洛还欲解释,便被白降打断。
“公子以后便是我二人的主子,不必在此磨叽了。我们要睡了,公子请回吧。”
桑洛只有起身告退。回到房中许久,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日后供着这两尊大佛,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既是师父的人,自然不会对自己不利。思及此处,方才放心。
而当她回神之时,晋阳已微蹙眉头瞧着她。
月信,真是折磨女人的一种生理现象。晋阳深有体会。每次头两天都疼痛难忍,睡觉也睡不安稳。许多偏方她都试过,却并没有什么用。
“怎么醒了?”桑洛忙过去搂着晋阳,抚开其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见其眉头仍微微皱着,小脸煞白煞白的,不禁十分心疼,柔声道:“是不是很疼啊?”
晋阳有些无力地靠在桑洛怀里,咬唇不语。一阵阵的抽疼真是要了命了,可说出来又没有办法解决,徒惹桑洛担心。
桑洛见她不吭声,顿时急了,心中暗骂该死的月信一百遍,担忧道:“揉揉,好吗?”
“嗯。”
桑洛手法娴熟地给她揉着小腹,叹息道:“若是有什么转移咒便好了,将你所有的痛都移到我身上,我替你痛也好过看你痛却无能为力。”
晋阳微微一笑,伸手环住桑洛的腰身,只觉得很幸福。虽则很痛,可桑洛的话却让她感到温暖。怪只怪她的体质不好,什么红糖姜水,什么黄酒热敷,她都试过,就是不管用。
待疼痛稍解,晋阳才开口道:“方才你在想什么?一脸深沉。”
桑洛听到她说话,便知其稍有缓和,半开玩笑道:“有没有被本驸马迷到?”
晋阳瞪她一眼,没好气道:“少自恋了……好好儿说话。”
桑洛撇撇嘴,手仍帮她揉着小腹,道:“方才我去烧东西,碰到了两个熟人。师父派她们来的,人你也见过,便是那时在唐门为我们准备洗澡水的二人。”
说着说着便觉怅然,语气渐渐低落:“师父对我这么好,我这一世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如今我不能侍奉左右,心里很是愧疚,觉得很对不起她。”
说起烧东西,晋阳自然知道桑洛是去烧月事带。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来了两次月信,她们均是这么干的。而桑洛提起的此二人,她也有点印象。想起当时见着她们捂嘴偷笑的两个婢女,道:“你师父派她们过来做什么?”
桑洛道:“祁慕不在了,师父恐我有诸多不便。她们曾在我受伤时照顾过我,知道我的身份。”
晋阳这才明白桑洛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伤感,不禁握住了她的手。虽则唐紫衣此人太过高深莫测,却也的确对桑洛很好。
“别想太多了。你好好儿的,师父才会放心。”
桑洛勉强一笑,不再想这些伤感的问题,道:“此地离浩州只需半日,你身上不便,我们便在此修整几日,如何?”
晋阳正想说话,小腹突然又是一阵抽疼,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如今她这样,已不方便再赶路。可她担心暗卫追上来,待疼痛过后说道:“我没事,赶路要紧。”
桑洛皱眉道:“不成!你这身子,已不宜颠簸。”
顿了顿,“你我各退一步,在此地住两日,待你不疼了,我们便赶路去浩州。但是,到了浩州必须等你月信过后才出海,你觉得如何?”
晋阳知道这已是桑洛做出的最大让步,唯有点头答应。思及一事,又道:“你也差不多是这几天了,还是在浩州多待几日罢。”
桑洛暗叹。做女人就月信这一点麻烦。与晋阳在一起呆久了,她们月信的日子都差不多,相差也就两三天的样子。如此,便要耽搁整整七日。她只希望暗卫笨一点,别在这七日内追到浩州来才好。
由于月信带来的疼痛,二人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着。赶路本就疲累,桑洛照顾晋阳,端茶递水加按摩,也是忙得呵欠连连,待晋阳睡着,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次日更是睡到日上三竿。
所以,当她爬起来的时候屋内已只剩她一人。
朦胧过后,第一反应便是找晋阳。拉开门跑出去,见楼下坐着一大桌子人,晋阳正在其列,顿时便放下心来。自脸上的红疹褪去后,晋阳便没再戴面具,加之又着了男装,坐在那里便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而在桌的除了白苏白降,还有桑洛两个老熟人。
晋阳便坐在面对二楼的位置,感觉到桑洛的目光便抬眼看她,给了她一个微笑。
桑洛招了招手,也回以微笑。
晋阳身侧坐着的王碧落见其往楼上看,也跟着望了上来,见着桑洛便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低声与坐上之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所有人都朝二楼看来。
桑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移步下楼。
人未走近,白苏白降便站了起来,齐声唤了声公子。
“别……”桑洛受宠若惊。虽则昨天晚上已将事情说得很清楚,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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