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挥手在他面前铺就一张白纸,在一角压上圆形镇纸,仙风道骨的道,“算命。”
叶迟:“……”还以为遇到了送温暖的n,结果真是个江湖骗子。他脸上极力维持的笑容稀稀拉拉落了一地,辗转成另一种吊儿郎当,“那你算算,我从哪里来,又要往哪儿去?是不是印堂发黑,将有血光之灾?”
道长端详他一会,微微一笑,捋了袍袖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个字,写完搁笔,慢条斯理的把纸张调转个头,正对向叶迟。
叶迟看过去,白纸上一个“无”字,笔锋遒劲,很是透出几分下笔人的功底。
他哂然一笑,站起身就走,边走边嘀咕,“别的江湖骗子好歹还卖个假药假符的,他连坑蒙拐骗都这么省事,简直丢广大神棍的脸。”
等他走出一段,那道长才刚刚把第二个字写完,正是个“有”字,看叶迟去的远了,神色依然浅淡,也没叫他,只慢吞吞的把那张纸卷起来收到一边,口中兀自道,“现在的小伙子,真没得耐心,我接连给他送了两次外挂都送不出去,看来是不用送了。”
……
叶迟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毛躁与两次场外援助失之交臂,钻了牛角尖一门心思只找线索,要是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不知道是想掐死自己还是掐死那送外挂的。
他又在村中踩了一圈,在义庄门口站了站,最终没敢进去,不讲别的,他见过的尸体一根手指能数的过来。之后又只能四处去问了问,留着个心眼居然真给他打听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略一思索,就溜溜达达的上了王寡妇家。
有村民说,王寡妇还没成寡妇的时候,与死全家的张屠户家颇为交好。
这就奇了怪了,村里人都迫不及待要把知道的全告诉他,王寡妇却对此事避而不谈,还明摆着一副知道些什么就是不说的样子,不怀疑她简直是有昧良心。
王寡妇家就在村子西口上,与旁家连在一处,虽然就只有他们孤儿寡母两人,但房屋整砌看着却比其他几户还要富足一些。
叶迟在外墙绕过一回,才去敲紧闭的院门,敲了很久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他心中想:“难道不在?”刚打算离开,那院门却“吱嘎”一声开了,开的不大,露了巴掌宽一条缝隙。
叶迟看进去,隔着半开的院门冷不防跟门后的王寡妇对了一眼,当即被她阴郁浑浊的眼睛生生塞了一脑袋毛骨悚然,寒毛肃然起敬,瘆出了一点兵荒马乱的惊慌。
叶迟努力定了定心神,眼珠子下垂瞄到王寡妇落到地上的影子,这才开口道,“王大娘……”
王寡妇却开口截断他,“你不用问了,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说着就要关门,叶迟忙伸手挡了挡,“我听说张屠户一家是在你丈夫去世后遇害的?”
他这话问的十分无礼,王寡妇哼笑一声,“我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人该死,而有些人不该死。”她突然伸出一只细骨伶仃的手来,趁叶迟不备猛的推了他一把,叶迟被推得不由自主往后蹒跚了两步,门已经“哐当”一声关严实了。
叶迟站稳住脚,心中更是惊疑,他盯着那扇无甚稀奇的木门,下意识半眯了眼睛。
如果他刚才没有眼花,王寡妇推他的那只手的手掌心里,应该画了个血淋淋的奇怪图案,而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某些招魂弄鬼的仪式。
难道鬼真与她死去的丈夫有关?那她儿子八儿又怎么会被鬼吓傻?
此时日头渐西,外边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叶迟不敢在外面耽搁,毕竟晚上是鬼怪活跃的温床,他随手敲开一户人家,可巧是那个喜欢抢话的大娘。叶迟问她村里有没有地方可供投宿,大娘一听立刻亲切的迎他进去,“你是无界山来的仙人,大家都巴不得请你往家里住,今天算我撞大运,就请仙人在我家将就一晚上。”
叶迟尴尬的笑笑,“那就叨扰了。”
大娘领着他往西侧一个小屋走,“这西屋我一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会我让老头子给你送床褥子来……仙人,鬼怪的事可有眉目了,还望你早日除了那邪祟,让我们能过上安生日子。”
叶迟道,“自然。”
大娘推开西屋的门送叶迟进去,屋里程设简陋,一目了然,一桌一凳一土炕而已,果然干干净净。
大娘转身要走,叶迟忙叫住她,“这边哪里可以弄到黑狗血?”
大娘站住脚,疑惑的问他,“要那污秽东西干什么?”
叶迟大言不惭道,“抓鬼。”
大娘忙说,“好,我一会给你弄一碗来,一碗够吗?”
叶迟说,“够了——还要一捆做女工的红线。”
晚些时候,大娘不仅给他送来了黑狗血跟红线,还体贴的给他送了两个馒头,一碟子咸菜,没真当他是不食五谷的仙人。
虽然饭菜简陋,叶迟还是感恩戴德的谢过她,边吃边想,“这样骗吃骗住委实可恶,要不我想想办法帮他们除了那鬼?”他心里思虑万千,一方面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另一方面已经在想要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他用筷子蘸着白水在桌子上复原了王寡妇手心里的图案,左看右看不得门道,只能姑且抱着既不柔软又不清香的被子,极不舒服的和衣睡了过去。
睡到后半夜,叶迟猛然惊醒过来,屋外边传来一阵规律的“磕磕哒哒”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到了他门口,徘徊着不走了。
叶迟出了一脑门汗,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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