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发了海捕文书,那个到咱们家来献艺的牡丹阁沉鱼姑娘,原来是个江洋大盗,叫做杜秋娘,她在京城做了杀人大案跑到咱们青州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好悬,咱们家还不止一次地请她来献艺,老爷还想撮合她跟陈大人,差点就引狼入室啊!”
已经明文缉捕了吗?幸亏他们知机藏匿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凤云霄暗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慌什么。”他说:“不要说那姑娘是不是真的江洋大盗,就算她是真的,我也不放在心上。”
那倒是,他家公子什么本领,江湖上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要说只是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而已,就算是黑旋风再世,也不怕他。但凤晓天却很尴尬,他原本一心还想着老友来场夕阳红,却不料遇到这等变故。如果沉鱼真是杜秋娘,那就是陈正清的杀子仇人,接近陈正清的目的可想而知,要是让她得手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越想越是后怕。
老管家庆幸,凤晓天后怕,此事件的另一个相关者,却在得知了消息之后,恼羞成怒。
“可恶,竟然让那贱人跑了!”他用力一拍桌子。“算计来算计去,竟然算计到老夫头上了。算她命大,要叫她落到老夫手里,管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为我儿报仇雪恨!”
陈正清这一辈子,自恃只有他算计别人,没有别人算计他的,结果到了临了,长子被杀,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被红粉罗刹迷了心窍,竟然想着要收进门来作妾。要不是那头的情报及时,得知那女子来历可疑,没准哪天就死在温柔乡里。可惜他刚想将计就计,打算把那女子攥进手心里慢慢炮制,逼出真凶下落,那女子却突然就失踪了,可见得是早有准备。前因后果,仔细想想,真是越想越后怕。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对于陈正清来说,却是做贼心虚。多少年来,他一直以铁面正直的形象立于朝纲,闻名于世,就连那个人也相信了他,于是身家性命,终究葬送在他的手里。
叶少卿虽死,却始终没能找到他藏匿起来的证据,不知交于何人之手。这样一个不定时的隐患,实在无法令人放心,于是留下其子性命,不过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谁知造化弄人,不及时斩草除根还要榨干其全部利用价值的后果,就是其子在苦难之中竟然习成了一身非凡的武艺,而且命硬得可怕,必死的死劫都硬抗了过来,正要回来报仇。
自己的长子已经死了,死在杜秋娘之手。这些草莽之辈,心狠手辣,不但杀了自己的儿子,死前更是将其阉割,令他死无全尸,简直是丧心病狂。杀子之仇,痛恨欲狂,若不将凶手碎尸万断,难消心中不了之恨。
致仕回到青州后,他不急于置办宅院,却暂借住在凤鸣楼,自有他的打算。凤晓天是个绣花枕头,也就是一副皮相看得过去,实则没有多少可利用的价值,但凤云霄却实在是个人物。此人武功固然高强,却绝不是一个只会练武的莽夫,经济学问半点不差,颇有经营的本事。只看凤晓天这些年来挥金如土不务正业,凤鸣楼不但没垮台,反而还越见兴旺,就可想而知了。
亏心事做多了就怕撞鬼,陈正清藏身于凤鸣楼内,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人身安全。世人都以为他一身正气,但他的仇家有谁只有他自己知道。凤鸣楼是武林世家,几乎人人都习武,凤家子弟更是个个身手不凡,住在这里,比最好的镖局都安全。加上杜秋娘的事,陈正清怀疑,如果不是住在凤鸣楼里,令那帮人心有顾忌,恐怕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但凤鸣楼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要想高枕无忧,只有想办法除掉心腹大患,斩草除根。
“陈大人。”在他对面的青衣人说:“王爷在青州逗留时间已经不短,再过几天就起程回京了,王爷说,大人既然致仕,还是要好自为之,这回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
陈正清不敢辩驳,连连称是,来人不再逗留,起身告辞,陈正清恭恭敬敬,亲自将来人送出了门。
陈正清居住在凤鸣楼,除了这凤鸣楼不姓陈之外,住得那是相当自在。凤云霄给他们一家安排住在单独的院落,院子另开旁门,陈家主仆往来进出都不必从大门进出,不用和凤鸣楼自家人混杂,会客交际也不受妨碍,十分清静。
但凡事总有一利,亦有一弊。陈正清自觉住在凤鸣楼各种方便,凤晓天对他如奉神明,一心只想着要巴结他,为自己出色的长子谋个前程,却没有想到,那位长子是否需要这份前程,对于自己这位“德高望重”的“世伯”,又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凤云霄坐在书房内,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拱手施礼。
“见过少主。”
“说。”
“陈正清上午会了客。”
凤云霄嗯了一声,暗卫首领继续道:“属下待他离开之后,就缀了上去,一路跟踪,最后亲眼看见他进了青州府衙的后门。”
“青州府衙?”凤云霄皱了皱眉头。“他是袁知府的人?”
青州知府袁廷玉一直给他们的印象还不错,虽然看起来糊里糊涂,其实行事颇有原则,对叶明昭还有过宽宥之恩,难道他和陈正清有什么瓜葛?
暗卫首领说:“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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