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冲锋而来的骑士是钢铁铸造的战争机器,是收割生命的死亡镰刀,是摧折一切毁灭一切要将沿途的一切都拖入战乱与灭亡的杀戮洪流——无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
马蹄的轰鸣震动脚下的土地,视野中吞噬了沿途一切生命的铁灰甲胄却不曾沾染上半滴猩红,呼啸而来的军队安静死寂的令人心惊,千军万马震耳欲聋的蹄声中除了刀剑割碎风声的长吟就只有盔甲在起伏的马背上碰撞的回响,没有人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欢欣鼓舞斗志如虹也没有人为了螳臂当车的阻拦不屑一顾冷嘲热讽。
平子在扬起逆抚的瞬间,与那些藏匿在钢铁的头盔之后虚无空洞的眼眸对视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训练有素浴血无数的铁血雄师,而是无知无觉无明无识不懂得痛苦也没有畏惧只会遵照掌控者的意愿将阻挡在前进道路上所有的障碍摧毁碾压化作齑粉决不后退的亡者军团。
制造它们的人在哪?平子来不及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搜寻操纵着这支来自地狱的死亡之师的罪魁祸首就被卷入了钢铁绞肉机寒光熠熠刀轮之中,无论杀死多少毁灭多少眼眸被飞溅的鲜血蒙蔽多少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永无休止,源源不绝的刀锋利刃甚至会穿透前方同伴的胸口只为了在他的肩头手臂留下一道血迹蜿蜒的伤口!
那是平子真子有生以来最为绝望的一次战斗,必死无疑的绝境,无穷无尽的攻势,没有策略没有战术没有强大得令人的膝盖瑟瑟发抖的敌人没有阴险狡诈稍有疏忽就会致人死地的陷阱,甚至阻拦在他的四周组成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的傀儡每一个都不过是普通死神的程度,但是当他们像现在这样连接一体,无视于高阶死神可怖的灵压威慑进退自如攻受有序的时候即使是远超普通个体的死神队长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大范围杀伤性手段也只能面对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的命运,更何况那些闪烁着铁灰光泽的金属盔甲并非摆设!这是凌迟!从精神到意志,从意志到肉|体,最残忍也是最彻底的研磨与摧残!
这样的战斗足以让最顽强不屈的战士完全崩溃,平子真子记不得自己在这样的穷途末路中挣扎了多久,时间成为了最无足轻重的摆设,除了提醒身体上又添加了几道伤口一无是处,丧失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的意志只有一次又一次麻木不仁的挥刀,直到……
平子永远都无法忘记当他终于倒下的一刻,穿透肺叶的长矛并不致命却成了压垮骆驼最后的那根稻草,然后上一刻在渐渐被密不透风的钢铁围墙遮蔽的视野豁然开朗,摔倒在血泊之中的平子挣扎着望向唤醒麻痹的直觉的方向,就看见了身披斗篷的男人消瘦高挑的身影,洁白的纤尘不染的斗篷,子夜般蜿蜒如瀑的黑发,深棕色的牛皮短靴从容不迫的踩过宽阔平整的街道刺痛视线的雪白路面,微微扬起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圆弧,连长垂腰间的金色绶带都低垂得一丝不苟。他从从容容的自街道尽头漫步而来,灭却师充满了哥特尖顶的白色建筑料峭高耸带着不近人情的冰冷严苛以及令人神经过敏的完美苛求,那是尖锐病态残酷并且扭曲的执着,然而这个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简直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星骑士团的一员的男人迈出的每一步都舒展自然,优雅从容,像是漫步在春季充满了鲜花美人浪漫和时尚的巴黎街头。
这其中并非没有不解风情的访客企图打搅这份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格外突兀的温馨宁静,然而当浑身包裹在甲胄之中的骑士从高耸的建筑顶端悍不畏死的从天而降,就会侵入街道的刹那消失无踪。是消失无踪,并非是在远超想象强横无比的灵压碾压下溃散消亡,也不像是受到了无法察觉的致命创伤消散死亡,到更像是……从根本上被否定了曾经存在,因而被彻底抹杀的模样。
“这就是我的力量。”男人款款步至他的身前,重伤垂死的身体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抬起头颅看向男人此时此刻定然浅浅扬起的微笑,“你觉得怎么样?”
于是他签下了出卖一切的契约,作为一枚棋子被封印了所有的记忆与力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那一刻昏沉的意志中唯一残留的印象就只有男子意味不明的暧昧低笑,以及那句“完整的灵魂才有完整的记忆。”在脑海中悠悠回荡。
松岛零度敲了敲面前的棋盘,十九路纵横三百六十一交点之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像是拥有了生命有条不紊的跳入各自的棋盒,男人张开修长的手掌百无聊赖的垂下眼睑:“没有力量自然一事无成,但是拥有了力量也并不意味着可以任意妄为。否则,轮不到蓝染反叛,尸魂界早就天下大乱。”
“什么天下大乱?”窗棂下猛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黑猫脑袋,金黄色的猫儿眼在气氛凝重的斗室中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跃而下跳到棋盘的正中央,惬意的用后爪搔了搔蓬松的后颈,又伸开四肢抖了抖被雪花打湿的黑毛,“尸魂界什么时候天下大乱我不知道,不过虚圈倒是已经天下大乱了。就在上个月,蓝染降服了据说是虚圈的王,正在扩建虚的宫殿——虚夜宫。”
“夜一桑,请不要用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口气来说这种对我们而言一点都不好的消息啊。”浦原奸商的视线终于从莫名凝重的平子真子脸上拔了出来,放在已经开始很不淑女的在上好的榧木棋盘上打滚的青梅竹马身上,“如果蓝染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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