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领命,一闪身,便消失在人群里。
林珏闻言脸上一白,“有人炸了堤坝?”
如今朝廷那边还没有明旨,若是要炸堤坝,下游的百姓都要提前撤离。此处虽说是渭河支流,下游渭河冲击平原却因着土地肥沃,多有百姓聚居。这堤坝一炸,下游……
“看来是有人狗急跳墙了,也是我大意,早该料到这姓崔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是下游的百姓却因此遭了大难……”李易白说不下去了,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都只因一个贪官蛀虫,实在是可恨之极。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先回驿馆去,再找人去看看言水部那边如何了,他这几日一直在堤坝那边。而且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地方官员必定是没有主意的,估计也要去找你拿主意。”
一呼一吸间,林珏已经想到了可能,忙劝抚李易白,这个时候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了。且他们如今身在戏园子里,叫有心人拿住,恐要生事端。
李易白自也料到了这层,马上安排人开道,“叫人去看看言子宇那里如何了,你别过去,我怕姓崔的借乱生事,你就好生待在我身边哪也别去。”
林珏自知自己武力值低微,这样的时候,虽然着急下游百姓,却也不敢随意妄动。崔由望敢炸了堤坝,恐怕也没想着让他们这些人全须全尾的回去,这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见林珏点头,李易白稍稍放下了心,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待回了驿馆,驿馆上下果然一片惊惶,见李易白回来,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李易白也不废话,马上调动人员,一部分赶赴宜川下游的几个县城帮忙遏制灾情,一部分赶往堤坝所在地,一边协助县丞救助百姓,一边寻找言子宇的下落。暗一已经回来报告过了,堤坝果然被炸毁了,如今堤坝附近的几个乡镇也受了波及,言子宇下落不明。
这时候李易白手里头人手有限,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顾及崔由望了。只盼着太子那边的人能及早将崔由望的罪证递交京城,才能及早有人来支援他们。崔由望直到现在还没露面,恐怕有撕破脸的意思了。
这时候他已经能够肯定,必是太子那边的人拿到了什么证据,崔由望才会这般铤而走险。只要炸毁了堤坝,届时场面大乱,最好再死个把皇亲贵戚,朝廷要员,将整个事态闹大,他才好有机会脱身。
只是如今却不知崔由望是想将事情闹成什么样子,是要借机生事,挟持人质,还是直接弄死了他们,然后借着众人都慌乱的时机逃跑了。
而且让李易白不能理解的是,如果崔由望真的被太子的人拿住了贪污受贿欺上瞒下的证据,不是尽早脱身更好?又不是叛国造反的大罪,何必如此,在原本的罪名上又添加这么一项。如今这般,便是陛下有意不牵连九族,恐怕也不能不牵连以平民怨了。
难道,真的是……
这一次,李易白是真的后悔将林珏带出来了。原本林珏作为工部主部,并不需要亲至,是他借着职位之便,假公济私,从皇帝那里入手,将林珏带了过来。如今倒成了催命符,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尚且难说呢。
看了眼始终沉默不语待在自己身边的林珏,李易白难得地觉出了些愧疚来。
林珏似看懂了李易白的神情,笑道:“无非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难道你堂堂一个郡王,竟还收拾不了一个崔由望?”
李易白闻言一笑,“岂会收拾不了他,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林珏双眸含笑,望着李易白,李易白浮躁的心竟就平稳了,与林珏相视而笑。
安排好了随行官员,李易白又将自己身边的护卫都派了出去。虽然心里已经有底了,知道此事必是出在崔由望身上,可还是要派人盯着些他,免得他真的跑了,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易白明白,崔由望若是想孤注一掷,届时自己这个亲王便是他的筹码,所以自己身边并不安全。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将林珏先送出去。
这样的例子太多,若是他一动,崔由望那边等的就是这个空隙怎么办?届时只会将林珏陷进去,自己只有投鼠忌器的份儿了。
伸手摸了摸林珏的脸颊,林珏歪头眨眨眼睛看了看他,“怎么了?”
李易白笑笑,林珏只知道崔由望是犯事儿了,却不知道犯了多大的事儿,就先时掌握的证据来看,崔由望恐怕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否则不会他们才来,就派了这么多人过来监视。如今太子那边的人露了痕迹,他便这般沉不住气,投鼠忌器之下,兵行险招。
“别怕,我们总能熬过去的。我相信老天让你我来到这儿,让你我相遇,不会就给我们这么短短的几年相守。”李易白难得感性。
林珏粲然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难道上天是这么小气的人么?”说着,招手招进来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刘叔,来,见过雍王殿下。”
这人进来得悄无声息,李易白连门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只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被唤作刘叔的便与李易白行礼,“见过殿下。”他行的是行走江湖的人常行的拱手礼,显然并不是将李易白当做皇亲来对待的。
林珏道:“刘叔是我母家的旧人,这些年一直在暗处保护我,这次来陕西,我便将他也带来了。刘叔武艺高超,足以以一敌百,有他在,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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