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在他心里的份量是任何一个兄弟都比不了的,卫二这人轴,心里没安全感,想要人对他好,想要人惦记着;而这份安全感只有他能给,从卫二努嘴坚定地跟在他后面开始,从他揍跑那群孩子又把他狠揍了一顿开始,他就已经是卫二依靠的大树,是卫二心底所有温暖的来源和情感的依仗。
贺九山以为,他是了解卫二的。
如果没有以后的种种,他脑中存在的还会是那个胖乎乎圆滚滚怯懦的小卫二......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卫二。
越近冬,练兵场冻得越坚硬,寒风呼啦啦地凌乱士兵出操的脚步。军区里一排排一列列的香樟最先还能看见冒绿的尖,到现在彻底被风雪湮没。
贺九山最终没能见到卫二,卫叔说,他那天出去,自己回了广东。批了五天的假,只留了两天。
北京军事科学院的大考也即将来临,贺九山也结束了假期要回学校。
火车上,窗外的树和房子像幻灯片走马灯一样贴着印满冰花的玻璃呼啸而过,缭乱了视线。
铁轨轰隆隆嘎吱嘎吱震耳欲聋,一直开往最繁华的国都。
傍晚到锦州站点时,火车停了,前面大雪封路,两米多厚的大雪淤积在轨道,站点的值勤警员和铁轨工人正在加紧扫雪;估计要两个半小时才能清扫完成。
站长和车里的乘客着急上火,吵吵嚷嚷和细细的议论抱怨接连不断。
等待的期间,火车外寂寂无声,铁轨上方大桥的橘黄色路灯倾漏一星半点在雪中,像那种像夕阳落下余辉的颜色,似乎是要把雪给融化一般。
过了不久,他们旁边的轨道上就驶来另一辆火车,那是一辆绿皮军列。
这样的军列,贺九山经常见,新兵戴着大红花在家人的注视下被新兵连连长排长送上绿皮火车;老兵退伍同样胸前戴着大红花下了绿皮火车,一个是满怀忧心上车,一个是泪眼朦胧下车。无论是哪一种,这趟绿皮火车都是他们起始和结束的地方。
绿皮军列缓缓停下,他们也被大雪影响止步不前,军列里的灯忽闪忽闪,车里的人都起了身;接着他们一个个井然有序地下了火车,扛着工兵锹,戴着军帽,行军有素,迎着大风雪往前面铲雪站点走去。
在这趟火车上的所有人,那天夜晚都看到了一幅画面,一群身着军绿的老兵,弯下腰在前方大雪淤堵处如同捣蒜般不止不休地铲雪。风雪肆意间,只能见他们密集成点,没有一人起身揉腰休息,只能望见低下的脊背和手中灵活的工兵铲动作着。
两小时半才能清除雪的任务在这群老兵的加入下半个小时就全部完工,最后在车厢热烈的欢呼中,这群老兵,拉低帽檐,扛着工兵锹,排成队一个个返回军列上。
锦州车站灯光大亮,前方关卡打开,火车继续通行。
那天夜晚,在轰隆隆的鸣笛声中,两辆火车开出,遥遥地驶向这趟旅程既定的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多年前看《士兵突击》,许三多和成才入伍戴着大红花上绿皮军列,从那里开始了当兵生涯。当初那个场面,真是永远也忘不掉。
第58章 58
周三那天,军校的学生下了课就都凑到训练场的围墙后去了。
军校每天各式各样的沙地陆地训练不甚其烦,无论早晨还是夜间,这没什么寻常。但这几天的训练场上却独独开辟了一块地方作专训,军校生都抱着极大的好奇围在一起去瞧。
贺九山从政治大楼出来就看见了围墙上边密匝匝的人,撅着屁股蹬砖上手还在往里挤。
在军校,每年都会有许多的大四学员合训分流到新的任职学院,进入他们的“大五”学期,自90年代起一种被称为“4+1”的人才培养模式在国防科大、理工大学信息大学等院校启动。学制五年,学员前四年在综合大学完成本科学历教育各训,第五年再分流到指挥院校进行任职培训。
今年的大四学员合训学员要分到流到的地方就是边防,在学员去边防以前,他们要进行一系列的特殊训练,专门针对边疆高海拔高寒的身体极限训练。
每年这个时候军校大四生都卯足了劲训练,白天检验不合格晚上通宵接着练,但高原不比其他地方,那种环境下,头晕、呕吐、昏迷是不以任何科目训练前提下就能随时发生的。换句话来说,如果不能抵御高原反应,战士连枪械都装不起来,那就等同于一个废物。
而去高原地区尤其是边防驻守任职培训对每个军校生都是不可多得的磨砺机会,训练场上如火如荼的训练和加练就像是烈火燎原,把整个学校都带到了紧张的气氛当中。
贺九山从训练场上的人身上收回两道漠不关心的目光,回头去了宿舍。
过了两天,军事科学院因为和武警总部指挥院操演对抗获胜,学校专门给办了一次联欢庆祝会,晚上在外面的大演讲台下的场地搭桌子拼凳子,全部校生以班为单位围在一桌吃饭。
演讲台上还是红色的八一红旗,没什么灯光背景打着,但好容易有一次气氛轻快的大聚餐,所以桌上热闹欢腾情绪高涨。
管教连长在旁边招呼:“把剩下的液体炸/弹都搬过来,今晚上庆祝允许喝!”
欢呼声骤然响起,桌上的人都集体炸窝,被久久压制的对酒的渴望山呼海啸破出......
贺九山算算时间,他几乎也有大半年没沾过酒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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