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优发现,这件事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他更是注定了要看着文雪一步步走进真相。陆小拂更不肯放过他,她把纪优的死讯拿在手里,预备缓缓揉碎了给他看。
心里窒息的难受,却意外看见了陆小拂眼底一片青黛,纪优心头也很酸楚,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笑容总含着讥讽和假意。
她父母早年离异,初中的时候才意外结识了纪优。纪优当时觉得这女孩特别可怜,虽然她漂亮又好强,但纪优就是觉得她很可怜,便忍不住开始照拂她。
说起来很可笑,当时一个才和文雪分开,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纪优,开始笨手笨脚的打起精神来管她。
甚至人生中第一套西装,就是穿来去给陆小拂开家长会的。
陆小拂先是不停的跳脚,凶巴巴的喊“开个屁,老娘活到现在就没开过家长会,谁在乎这个?”但是等看到纪优买来的西装的时候,她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被她推进教室,她脸上笑开一朵花的样子纪优至今还记得,陆小拂开心的要飞起来了,满身都是粉红泡泡,还跟班主任大声宣布:“这是我哥!”
后来纪优查出了胃癌,陆小拂拿着确诊单走到纪优面前的时候立马跪下了,纪优心里猜到了些,就笑着去扶她,还问为什么行这样大礼。
陆小拂自那以后,就开始频繁的问文雪的事,细至他的生平履历,和家庭状况。不停的问,天天都问,纪优终于忍不住了,反问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件事。
陆小拂则缄口不言。
后来纪优第一次晕倒住进了医院,醒来后陆小拂趴在他的腿上,喃喃地问:
“你说什么幸福不可以明码标价,摆在柜台上卖,能者取之?”
纪优正为她不谈自己的病情而轻松万分,忙赔笑说:“如果可以买的话,肯定很贵啊。”
“但那样就可以买过来送人了啊。”陆小拂眼泪打湿了医院洁白的床单,洇湿出一片深色。“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什么也不能给你,我好没用啊...可能直到你死了,我都没法看着你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
“......”过了很久纪优才摸了摸她的头,“是我自己求不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结果说完陆小拂哭的更凶了,最后只好以纪优手忙脚乱的安抚结尾。
但陆小拂最后还是失去了她生命里唯一一道光,纪优知道自己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怎么能怪她呢。
纪优闭上眼睛,他真的很累,累到已经有一些前尘往事记不清楚,他人生的前十五年全是空白,记忆竟然只从遇见文雪开始。
陆小拂才关上门,转身就看见走廊尽头匆忙走来一个女人,她站住抱起手臂,看着那人果然往这间办公室过来。
任淼淼没想到会在门口遇见别人,她慢慢放缓了步子,走到门前,她不动声色,以为陆小拂会识相的侧身让她进去。
但直到她走到门口了,陆小拂都还端着手臂看她。任淼淼又等了几秒钟,只好微笑道:“...那个,文学长在里面吗?”
“不在。”陆小拂看着她。
“.....”任淼淼笑有些挂不住了,“我想进去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陆小拂随手把烟头扔到地上,用高跟鞋磨了两脚。
“这个...跟你没有关系吧,我跟文学长有些私事要说。”
任淼淼看了看烟头以后,露了个滴水不漏的温和笑意,把陆小拂脸上瞬间一变的神色尽收眼底。
陆小拂好像笑了笑,然后说:“那请进吧。”
说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打开了门,鞋尖踹在门上发出“砰”一声,入眼便是文如意交织着震惊和愤怒的眼神。
“姓文的,这女人是谁?”
这个“姓文的”,当然是指正坐在办公桌前写字的男人。
文雪放下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陆小姐,如果你再在我的公司大吵大闹,我会立刻把你请出去,警卫上楼只需要五分钟。”
“太不像话了你这个女的...”文如意气得脸色煞白,一眼看见陆小拂身后的人影,厉声道:“淼淼,你过来!”
陆小拂冷眼看着任淼淼走过去,半晌好像看明白了些什么。
“文雪,日子过得够快活啊。”
文雪头也不抬的把文件翻过了一页说:“她是在公司实习的学生,跟我一个大学的。”
话音刚落,文如意的反应比陆小拂大多了:“文雪!”
“?”文雪抬头看着他母亲,有一个冷笑,“怎么了,我可没说过我要娶......”
“啊是啊,我是学长的学妹,在大学就是一个部门的!我快要毕业了....能来这里实习,真的非常荣幸。”文雪被突然打断,是任淼淼低着头,两只手神经质的绞紧了。
“对了,我来找文先生,就是因为出版的事情,这是上次.....”
传来陆小拂一声冷笑,她没兴趣再听下去了,转身就走,关上门以后,她弯腰拿纸巾包掉了先前扔下来的烟蒂。
屋内气温不高不低,任淼淼低声把工作的事交代完毕,文雪摁了摁额角,叫住她:“...淼淼。”
“没事的。”任淼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忙说,“那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
“好。”尽管收起眼底的失望,走出门以后步伐却猛地快了很多。
在电梯口遇见了陆小拂,陆小拂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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