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眸光一闪,运气内劲,抽出另一把刀,以双刀架住这迎面刺来、犹如闪电的一剑。
只听“咔”的一声,长剑被弯曲的双刀卡住。白马发力一挣,将对手震得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剑。
“四尺剑”看得明白,方才白马所用的,正是当年阿九对付周望舒的那招。他心下惊疑不定,低声用匈奴语暗骂:“那羯族女人果然不是善类,肯是她出卖了我们!”
战场上兵戈鸣响,白马只隐约听见“羯族”“女人”两个词,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怀疑,但那点怀疑,很快就被仇恨所淹没。他用双刀架住长剑,向前一推,再猛然向后一拉,令长剑从对方手中脱出,瞬间被甩出几丈远,深深地插进土里。
白马再出一刀,砍断对手的大腿,另一刀架在他颈间,质问:“当年下毒杀害我族人的是不是你们?若是,你们又是受何人指使?说!”
“四尺剑”自知今日将葬身此地,下定心思要给白马布下疑阵,激他去杀泄露军机的阿九。
“原来是你。”“四尺剑”哈哈大笑,啐了口唾沫,“当年,你的族人逃不过阿九的毒;将来,你定也会死在她的手上。羯族畜生,你猖狂不了多久了!”
白马心细,不会轻易被骗,立马追问:“阿九当时所用的是什么毒?”
“四尺剑”不答,向前猛力一冲,抽出袖里匕首,妄图偷袭白马,反被白马一刀砍断了脑袋。
“弓良骥,当心!”
白马抹掉面上鲜血,翻身上马,刚刚调转马头,便见到弓良骥被敌将一剑刺穿腹侧,继而滚落马下。他立即打马上前,一枪将敌将挑下马去,趁着这个空挡,把将弓良骥从地上拉起。
然而,白马等到同这名敌将打起来时,却惊异地发现,此人武功邪门得很,不仅招式凌厉奇诡,而且内息很有些不同寻常。他足足出了十三招,才觑到机会,砍下这人的首级。
白马带着弓良骥向后撤,穿越战场时敏锐地发现,己方将士竟然都已被武功高强的敌将缠上,甚至隐隐露出败迹。他心中甚是不解,问:“怎么回事?”
弓良骥:“不知道!敌将里突然多出来数十名高手,个个武功路数奇异诡谲,三两人缠住我们一人,完全压制住了我们的进攻!”
“狗娘养的梁炅,竟将天山的狗东西派上中原战场!”岑非鱼在乱军中左冲右突,赶到白马身边,“受伤了没有?”
“我没事。”白马扫视岑非鱼一眼,见他没有受伤,才稍稍放下心来,“对方有多少人?”
空中飘着小雪,岑非鱼的额前却都是汗。他胡乱抹了把脸,面色有些凝重,道:“三十或者五十人,天太黑看不大清楚。这些人俱是天山派出身,功夫不差。有五十个这样的高手领军,战力几可翻倍。”
白马:“他们武功不差,但也算不上好。五十个人个不算多,只是我们的人都是草莽出身,没几个正经在大门派里学过功夫,对上他们才会吃亏。不过,我方才杀了三个,丘穆陵真他们……”
“丘穆陵真已经阵亡了!与他一道去了的,还有陶冉和延年。”弓良骥捂着伤口,血却止不住地流出,“那帮人来路不明,手中武器形制怪异,剑上全都淬了剧毒,暗器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根本就不是寻常战士,更像是杀手或死士。属下无能,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说什么?”白马气血攻心,只觉眼前发黑、喉头腥甜,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白马!”岑非鱼迅速出指,封住白马胸前要穴,向他输送真气,压下他沸腾的血液,“纵使对方出手再如何狠厉,可你是我军主将,须得冷静应对。”
白马听进了岑非鱼的劝告,勉强压住怒气,问:“眼下形势如何?”
岑非鱼:“他们在后方布下了一排长戟武士,驱赶士兵上前,只要有人胆敢后退一步,立马就会被杀。我们用计突袭,杀了他们万五千人,但他们绝地反攻,令我们折损了万七千人。眼下我们只剩一万三千人,受伤的不可计数,再战下去已无必要。”
“不行!若是此刻认输撤退,那丘穆陵真他们的死算什么?你跟我杀进去,先了结了那帮天山畜生再说其他!”白马双目充血,拔刀出鞘,作势要往敌军里冲去。
岑非鱼并不挡住白马,他只是站在原地,喊了一声:“你清醒些!”
白马转身看了岑非鱼一眼,看见他沉凝的目光,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终于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想冲上去杀光天山剑客的想法,确实是异想天开,便收刀入鞘,咬牙切齿道:“一人难敌千军,纵使杀了天山剑客,战局也逆转不过来。来日,我必要必让他们血债血偿!但现在我们该兵分两路,保住最后一点战力。”
岑非鱼低头在白马额前轻轻一吻,捧着他的脸,认真地望着他,道:“我们先前太大意了,以为孟殊时算个君子,明日就会班师回朝。不想齐王疯了,竟派出那么多天山高手前来助战。”
白马知道岑非鱼想做什么,当即打断他的话,道:“别絮絮叨叨的!按我们从前说过的,但凡战败皆向东退。我带两千人向西引开敌军,你带一万人向东撤离。我带的人少、脚程快,能在邢台甩开他们,你在乐平等我五日,不,三日后我一定赶到。”
岑非鱼按着白马的双肩,两手仿佛带着千钧力道,嘱咐到:“你要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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