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翁维娜这个名字,很奇怪啊!葛霖认真回忆了下,确定“翁维”的意思是牙刷,“娜”是女孩,所以按照葛霖记名字的习惯,他需要把那个小姑娘的脸跟一支牙刷画等号。
实在太荒谬了!
赛场尽头,赢得胜利的女孩放慢速度,举起左手向众人示意,笑容耀眼。
女孩的名望似乎很高,无数人向她抛掷鲜花。
胖子伊德兴奋过头,拽着葛霖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推销他的偶像。
“她才十六岁,就是翁维娜了!听说她的姐姐,她的母亲也曾经是翁维娜……”
伊德对上葛霖茫然的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没有解释过这件事,于是他干咳一声,拍了拍胸口说:“翁维娜,这个名字属于西格罗最勇敢的姑娘。真刀真打拼出来的第一,所有竞争者心服口服的第一,才能成为‘翁维娜’。”
葛霖:……
那为什么会是牙刷?
难道他单词背错了?
不可能,牙刷是日用品,挂在嘴边念叨的词,怎么可能错?
胖子伊德完全看出了葛霖的疑惑,他笑眯眯地说:“翁维娜是西格罗的传统,只有最勇敢的女孩才能胜任。简单地说,就是挑选身手矫健美丽纯洁的女孩,献给魔影嘉弗艾……”
伊德拖长调子,悄悄做了个刷牙的动作。
“每隔十天,去帮那只大猫刷牙!”
“……”
这,这是个体力活啊!
以那只猫的体型,要多大的牙刷?多大的工程量?
葛霖略微一想,就感到头皮发麻。
远处,翁维娜做了一个空翻动作,恰好跳上一匹灰狼的背,她解开缰绳,用手掌轻轻拍着坐骑灰狼的脸颊,同时灰狼用脑袋在她手掌上蹭了蹭。
这时女孩对面来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两人都骑着狼,手持武器正在对峙。
“那是?”
“哦,有个小子想追求她,显然翁维娜不想答应,按照西格罗的传统,她会把这小子打跪。”胖子伊德耸肩说。
葛霖微微皱眉,忍不住问:“如果男孩赢了呢?”
“女孩的父母会把这小子打跪。”
“……反正是跪,比试的意义在哪里?”
“展示自己啊!对西格罗的男人来说,输赢不是关键,成功展示自己最重要,没准就被女孩看中了呢?翁维娜不喜欢没事,旁边还有那么多女孩在看呢,这小子多聪明啊!”伊德一边说,一边惆怅地捏着自己肚皮上的肥肉,语气里充满羡慕。
葛霖原本以为西格罗人是在山谷里集合,结果滑橇比赛、求爱被打跪、捋袖子掰手腕、一言不合就竖起靶子玩射箭……种种插曲层出不穷,大家都不着急,遇到热闹就起哄。眼见太阳都快落山了,葛霖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西格罗的丰收祭典,是一场随心所欲,遇到就怼,怼完哈哈大笑的运动会?
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十个穿着亚麻色袍子的男人,握着骨质长号角,用力地吹了起来。
喧哗声消失,人们整理衣饰,骑士跳下灰狼,所有人收敛笑容,神情严肃地向着森林走去。
天色逐渐黑沉,没有人点火把,大家都摸黑走路,有好几次葛霖差点摔进猫爪坑里。
等靠近森林时,葛霖忽然发现胖子伊德不在身边,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所有人双手合拢在胸口做出一个类似祈祷的姿势,闭上眼睛继续往前走。这时队伍前端,有人高声唱诵起来。
旋律优美,歌词很复杂,葛霖听了一会就放弃了,生僻词太多。借着初升的月光,他在人群里悄悄寻找伊德,胖子的身材还是很显眼的。
结果伊德好像也在找他,只是走了跟葛霖相反的反向,导致葛霖总觉得看到胖子就在前面,好不容易摸过去,结果又不是。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几分钟,葛霖忽然发现不对劲。
四周其实不是树木,而是被藤蔓缠满的高大石柱,地面上杂草丛生,但是踩下去的感觉告诉葛霖,草地下方是石板。
这是一座仿佛远古遗迹的废墟,台阶、残存的拱门、还有高大的石柱。
同时葛霖感到脑袋越来越晕,他吃力地靠在一根石柱上,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坚持了数分钟后,他在歌声里闭上眼睛,身体慢慢滑到地面上,失去了意识。
人群踏着歌声走入遗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没有人注意到葛霖的掉队,他们很快就穿过了这片区域,逐渐远去。
月上中天,丰收祭典结束,西格罗人回到了自己家中。
葛霖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他的脸被石柱投下的阴影挡住。
静寂无声的月色里,一个庞大的黑影优雅而缓慢地朝这座遗迹走来,以它的身材,想挤进遗迹入口的那两道山壁的缝隙根本不可能。
巨猫伸直了前肢,做出一个仿佛打呵欠的动作,然后低下脑袋,猛地朝这边冲来。
蹿向入口的瞬间,它的身形急剧缩小。
先穿过山壁缝隙,然后身体猛地一拧,腹部朝上四肢贴在肚皮上,顺利地从倒塌的拱门中间“塞”了过去。
紧跟着尾巴一甩,空中翻身,右前肢在先,后腿用力一蹬,成功落到了一根倾斜的石柱顶端,这时黑猫的身体已经不足五米长了。
黑猫哧溜一下,沿着石柱躺着往下滑,风吹得毛发后飞,它眯着眼睛十分惬意。
这一连串动作,它熟练到了极致,可以保证最后落地时,恰好变成一只普通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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