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许呼吸猛地一窒。
正在这时,秦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卫许不想去管它,可没想到手机不依不饶的响了好几遍,还大有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到最后秦淮都忍不住讪讪开口:“可能······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卫许发泄似的狠狠一口咬在了秦淮锁骨上,在秦淮小口小口的吸气声中,恶劣的反复磨吮,直到那个地方红成了一片面目全非,卫许这才稍稍解气似的轻舔了一下。
他没好气的拿起手机,看到是林则佑表哥的来电后,微微一怔,但他还是很快告诉秦淮“林则佑表哥”,然后,滑动接听后放在了秦淮耳边。
没等秦淮说什么,对面就传来了焦虑又疲惫的声音:“何晓然自杀了······”
后面他再说什么,秦淮一点也没听到,他的耳边像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将周围的人和声音炸的极远,将周围的一切炸成了一片苍凉旷远的空白。
卫许在急切的摇晃着他的肩膀,可他既看不清卫许的脸,也听不清卫许的声音,真冷,今天真的好冷,怎么会这么冷。
刚才卫许手指进入的那一刻,他想到了何晓然,多年前同志会所里面做mb的何晓然,何晓然当年得多害怕、多无助、多绝望,秦淮每每想起来,都痛苦到发抖。
后来,何晓然没有问过秦淮,在他最需要他的那几个月里,他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偏偏就那几个月消失不见了,秦淮也没主动解释过,他没什么好辩解的,他的错,他担着。
当年他承诺何晓然,一辈子都养着他,可昨天他告诉何晓然,他要跟别人在一起了,何晓然是害怕了吗?害怕再次一无所有的被抛弃?
他为什么不信他!
呵——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母亲、何晓然、舅舅全都因为他而痛苦不堪,甚至,他们不惜去死,也要逃离他,逃离这些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被发现的早,还在抢救,别怕。”卫许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秦淮,一遍遍的重复着安抚的话。
秦淮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他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四处摸索着要做什么,卫许温柔的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衣服我已经帮你穿好了,你自己看。”
秦淮低头,衣服果然已经穿好了。
他下了床,双脚踩在地上才知道腿有多软,卫许从旁半抱半扶住了他,又将他抱着放在了腿上,耐心又细致的帮他把袜子穿好,之后,将他打横抱起,走到玄关穿鞋凳处放下,就要蹲下来帮他穿鞋。
秦淮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边拿鞋一边关切的注视着自己的卫许,卫许眼中和脸上的欲.望还没来得及尽数褪去,目光中依然有克制的热度和热切,秦淮鼻子一酸,心中没着没落的痛楚和慌乱瞬间涌了出来,他一把抱住眼前人的脑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他听到自己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对卫许说的,还是对何晓然说的,又或者说,他就是单纯的想说这三个字,像松子一样,生而为人,对不起。
给身边每个人都带来了痛苦,对不起。
秦淮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星城到平城的,只知道等意识回魂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冰冷苍白的灯、冰冷苍白的墙壁、冰冷苍白的床单,一切都仿佛跟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重叠了。
鼻尖萦绕的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秦淮胃里一阵绞痛,恶心的感觉不断翻涌上来,他再也承受不住,紧紧捂住嘴冲到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吐到近乎虚脱。
背后卫许递过来一瓶水,秦淮接过后漱了口,起身向洗手池走去,洗手池旁站着一位三十上下西装革履的男人,气质儒雅,秦淮一霎那觉得眼熟,但又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那人慢条斯理的在洗手池前洗着手,还从镜子中分别看了他和卫许一眼,秦淮虽然还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但依然注意到那人看他和卫许的眼神有点怪,不像是不经意间好奇陌生人的眼神。
尤其路过卫许身边时,他还状似不经意的顿了一下,并且微微侧了下头。
这人,有点奇怪。
秦淮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抢救室外面等人,上次没来得及,母亲的尸体就被运走了。
这次,他坐在冰凉冷硬的蓝色塑料椅上,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口,像是等待法官判决的罪人,焦灼、茫然又无力,好像里面随便走出一个什么人说一句什么话,就能决定他是无罪释放还是死.刑。
旁边卫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秦淮意识沉沉浮浮,有一句没一句的听林则佑表哥说:“······割腕后沉湖,就是自己一步步往湖中心走······那个小公园本来就没什么人,下午的时候又突然下雨了,是被恰好路过的人给发现的······被送过来的时候呼吸都快没了,我以为······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那救了何晓然的好人刚才还在这,应该是走了。”
自己一步步往湖中心走?何晓然最胆小了,他都不会害怕吗?这期间,他都没有想到哪怕一次他的名字吗,而想到他,都没能阻止他的哪怕一步吗?
秦淮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其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何晓然不能接受他和别人在一起,更不能接受他可能会离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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