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被气的,这人谁?莫非我老爹瞒着我娘和我,在外头有私生子?看着他就像看着镜中的自己,莫说像皇帝和曹弘士以前没见过我的,我要是曹弘士,我也说像!
我快步跟上曹弘士,谄媚打听道:“听公公方才叫他柯大人,莫非是新科秀才?”
曹弘士边走边摇了头,轻声道:“非也,这位柯大人乃是前丞相遗孤,柯墨延柯大人。”
我蓦然停了脚步,笑不出来了。他是柯墨延,那我是谁……
“公公,丞相一族不是早就满门被灭了么?我听闻那位柯少爷也不例外。”
曹弘士这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这个你有所不知,其实当年柯大人身负重伤被人救下,离了京城休养,一个月前才回到京城。皇上体恤事发时,柯大人尚且年幼不知情,父辈之事本不该牵扯到下一辈。朝中不少大人皆认为皇上英明,便一致上书提携柯大人。如今柯大人是礼部侍郎,为人处事深得皇上心,召见也是常事。”
原来,丞相府还是不清不白,‘丞相遗孤’承众人情回到朝廷。我身为丞相遗孤,却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有个跟我长得极其相似的人跳出来说他才是柯墨延,我忽然很想笑,不知这结局,爹与娘,丞相府上上下下死去的孤魂们听到了可还满意?
哎,老爹,你这满朝的关系还真没白打,在世时整天想着给我在朝廷里留条后路,如今这后路被你冒牌儿子白捡了去,若是你还在,看到这情景还不得气得跳了脚。
好一出桃李代僵,倒让我这张脸显得有些多余了。
一路无话,寸步不离的跟着曹弘士,这情形莫名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出哪里熟悉。
曹弘士转过身,劝我留步,还是那副极轻的嗓子,“株幽公子,今后便住在此庭,随时等候皇上传唤。”
我才看清了是个素净的庭院,桂花香气迷人,我不明白,问:“公公的意思是,我还不能出宫?”
曹弘士笑了:“公子糊涂了,皇上既已赐你瑶琴,便是赐了你宫廷乐师的身份,这可是莫大的恩宠,与一般的伶人不一样。”
我一把琴差点没抱住,勉强笑道:“株幽会在此处,想必皇上早已知晓我的来历,我只是个寻常百姓,会点勾栏小曲,着实难登大雅之堂,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劝诫,株幽此人,当真不适合待在皇宫。”
曹弘士是什么心思的人,我说的他哪能听不懂,只不过在皇帝身边待的人大都会适时装傻,待谁都是那标准笑容:“公子便安心罢,能成为宫廷乐师,在御前奏乐,那可是多少人求不得的荣耀。”
我噎了噎,我不需要这种荣耀。皇宫是龙潭虎穴,要天天给皇帝抚琴,我寿命都得短几年。
然而曹弘士跟朵棉花似的,软硬不吃,眉眼弯弯着飘走了。
我抚摸着琴弦,叹息了一声。
闹大了,不知池临那边可还好?发现我不见了会马上找二王爷吗?他那别扭的性子我当真担忧得紧。
在宫内几天,我每每午后被传召到皇帝面前抚琴,那时候皇帝面前尽是奏折,皇帝托腮看着我,脸上隐约有戾气,我如坐砧板,硬着头皮装作专心抚琴,上到名师之作,下到民间曲儿都弹了遍,皇帝的戾气还是半分不减。
我没法,再换曲子弹,弹到曹弘士说柯大人来了,皇上可要召见?才见他的戾气收了些,和善了些,而我满身欢喜,终于可以全身而退了。
虽然不是很高兴他用了柯墨延的身份进了朝堂,但总归他有这用处,我就姑且不与他计较。
知道我被救下的人只有二王爷和韩世琤,说不定是他二人搞的事,然而没有料到我会掺和进来。
当了皇上的御用乐师有七八天,我每日在皇宫走来走去,朝内有些大人偶尔有事也会来宫内走走禀告禀告,有些见到我会十分吃惊,称这不是柯大人么,身边领路的小太监会与他们解释,“大人认错了罢,这位株幽公子是御前乐师。”我就懒得多说什么了,反正久了别人都知道,宫内有个乐师与柯大人容貌十分相像,有次迎面走来柯大人与同行的朝臣,那两人先是愣了一下,还是那朝臣先反应了来,碰了柯大人的胳膊,揶揄道:“柯大人,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莫不是你失散的胞弟?”我未及身边的小太监和柯大人开口,扬眉冷笑出声:“大人怎不猜我才是胞兄呢?”那朝臣呆了呆,仿佛没料到我会开口反驳,噗的笑出声,柯大人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恼不说话,无论我怎么对他横眉竖眼,他都没有多余的表情,我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和他碰面的次数,连一句话都没听他说过。
莫非这人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可能入朝为官。他明知我才是柯墨延,用了别人的身份心底愧疚不敢在我面前多说话吧。
又过了几日,皇上又召我前去,我搬了琴就走,以为又去抚琴,进了御书房,抬眸间看见一人的身影,惊诧得自己先止住脚步。
许久不见的二王爷此刻站在皇上的御书房内,似那寒梅孤高自傲,似运筹帷幄般,在我眼中的形象蹭蹭的高大起来。
只因皇上眯着眼,唇边的笑意都是阴冷的,我怕殃及池鱼,很有分寸的选了个离二王爷最远的地方站着。
“二皇兄当真对你的人宝贝得紧,才不过几日,便来朕这儿讨了。”
二王爷除了我刚进门拿眼角瞥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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