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觊见李靖如此,忙起身伸双手相搀,口中说道:“只因最近寺中生了些变故,贫僧处事过于谨慎小心了,方才叫小施主受了些委屈,也望小施主莫要介意。小施主,请坐下说话吧。”
李靖既知对方就是智觊大师,哪儿肯落座,顺手从怀中掏出杨广的那封亲笔书信,双手捧着呈给智觊,说道:“这是我家晋王殿下写给大师的亲笔书信,请大师过目一阅。”
智觊面现诧异地从李靖手中接过书信,问了一句:“小施主口中所称晋王,可是新任扬州总管的晋王杨广?为何方才自称是受萧氏所命,来此送信给贫僧的呢?”
李靖只得如实向智觊解释道:“晋王妃原是后梁公主,十几年前曾与大师有过一段师生之缘,因方才在下尚无法确认大师的真实身份,故而托辞是受王妃之托,来此送信给大师的......”
“贫僧早就听人传说,晋王妃出身后梁宗室,却没想到就是厄儿。现听你如此一说,贫僧也就明白了,方才确是错怪了你。小施主,且请落座,待贫僧阅罢晋王来信,咱们再说话吧。”智觊听李靖如此解释罢,才恍然大悟地对他致歉道。
当下独语陪着李靖在下首落座喝茶,智觊则展开杨广的亲笔书信,细细观瞧。
“还没问及,小施主如何称呼呀?”稍顷,智觊看罢杨广的来信,向李靖问道。
李靖当即起身,抱拳答道:“在下李靖,现任晋王近卫。”
智觊点了点头,将手中书信递给独语,又问李靖道:“晋王在信中力邀贫僧前往广陵一行,小施主可知所为何事啊?”
“禀大师,我家晋王仰慕大师已久,本欲亲赴天台山来请大师下山前往广陵弘扬佛法,度化世人,奈何公务缠身,难以分身南下,遂命在下带来亲笔书信,诚邀大师到广陵一游,以便当面聆听教诲。”
智觊注目独语,见他看罢杨广的这封来信低头默不做声,像是已然洞悉了他的心意,遂开口向李靖解释道:“那就烦请李将军返回广陵禀报晋王一声,待贫僧料理罢寺中之事,再与诸师兄商议前往广陵一事吧。”
李靖听智觊言下之意,似有婉拒杨广邀请之意,遂急忙抱拳问道:“但不知贵宝刹之中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在下既受王命在身,自应为大师排忧解难,还望大师据实相告。”
独语这时忽然插言道:“敝寺中事,就不劳将军挂怀了。住持师弟既说待寺中之事一了,便会商议前往广陵一事,到时自会给晋王殿下一个确切回信的。将军信已送到,即可离寺下山去吧。”
“独语大师见谅,在下受王命来天台山相邀智觊大师前往广陵相见,即使如智觊大师方才所说,寺中确有急务需智觊大师亲自料理妥当后方能动身赴邀,也请大师能见告启程的具体时日,好使在下提前知会当地驻守的官军,到时派军士护送大师北上。否则,在下决难返回广陵向王爷复命。”李靖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得到智觊大师一个确切答复,方肯离开天台山,遂坚持说道。
独语听李靖一味逼着智觊当场作出答复,立马沉下了脸,冷冷地冲灌顶等人吩咐道:“这位小施主现已完成了使命,尔等趁早将他送下山去吧。免得耽搁了他的行程,反为不美。”
李靖见独语要命灌顶等人强行带自己下山,登时急了,疾步抽身跃至智觊座前,伸手攀扯住智觊的衣袖,回头横眉立目对灌顶等人叫道:“在下奉王命,好意邀智觊大师前往广陵一晤,尔等如欲驱赶在下下山,就休怪在下失礼,要强携智觊大师与在下一道下山去了。”
他眨眼间便将智觊置于自己掌控之下,倒使得灌顶等人心怀忌惮,不敢贸然向前对他动手了。
“将军,你就不怕今日开罪了贫僧,它日晋王会查究于你吗?”智觊此时表现得十分镇定、从容,眼盯着李靖攀扯住自己的那只手,冷冷地问道。
“只要在下能够带大师返回广陵,即使为此领受些责罚,此时也顾不得了。”李靖明知自己这时一松口,事情将越发不可收拾,遂紧咬牙关答道。
“贫僧深知晋王殿下邀我至广陵,其用意何在。然则提醒将军一句:贫僧身在化外,并无遵奉王命之义责,即便它日奉王命前往广陵一行,也是为了江南百姓免受更多涂炭而已,决非屈从于什么王命、胁迫。将军如一意孤行,定要强携贫僧下山,只会闹得事与愿违,两败俱伤,于事无补,还请将军三思。”智觊非但毫无惧意,反倒以长辈训示晚辈的口吻教训起李靖来了。
李靖并非不知惹恼了智觊,对人对已都没有半点儿好处,只是方才一时被独语所激,才出此下策,欲用强逼着智觊下山,此时听智觊苦口婆心讲得句句在理,不由得心下一馁,松开了抓住智觊的手,改用恳求的口气说道:“在下如不能请得大师前往广陵,晋王随后还会另派他人再来约请大师的。务求大师赐下动身启程的具体时日,以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贫僧与厄儿虽曾有过一段师徒因缘,却与晋王殿下素昧平生,这世间哪有强邀他人赴约的道理?”智觊目视着独语,对李靖说道,“你且回去禀报晋王,如他肯皈依佛门,在贫僧名下受菩萨戒,一个月后,贫僧定当启程,前往广陵去见他,否则,这件事从今往后就免谈了吧。”
李靖随着智觊的目光转头望去,瞧得清清楚楚:独语听了智觊给他开出的这一条件,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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