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边帮很高的马车沿着崎岖坑洼的路面摇晃的向前走着,因为地面上冻,原本泥泞的土地到处都是生硬干裂的,所以泥洼的路走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马车的车轮发出痛苦呻吟似的咯吱声,坐在车上的人也随着颠簸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着。
车上坐着几个人,他们都是谭普拉镇上的居民。
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他们都尽量让自己穿的暖和些,身子完全裹起来虽然很笨拙,可看着四周到处都是冰冻的世界,他们就觉得自己至少比那些被冻死的人好得多。
有些从远地方来的人带回来了消息,说因为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所以已经发现有人被冻死,甚至哪怕是罗马城,也有人不能幸免。
和那些早晨起来被发现冻死在大街和野外的人比起来,谭普拉人不但是幸运,甚至称得上是走运。
因为往年的冬天这个时候都是很难熬的,人们不得不想办法趁着这个季节找些零活做维持生活,男人会暂时离开家,而女人则要利用她们的小手艺做些针线缝补的贴补家用。
想起那些在外面因为这场大雪措不及防冻死的人,很多人心里都暗暗后怕,他们不知道如果自己正在外面又没有什么准备,会不会就可能成为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现在好了,忽然出现的一个工作让谭普拉人一下子有了赚钱机会。
虽然修桥这件事要长时间的在野外,可只要几天就能赚到弗洛林,这是以前从没想过的,而且如果能尽早完成还可能赚的更多,难得有这么大方的领主老爷,这让谭普拉人都很高兴,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上帝在帮他们的忙。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事都那么顺心,让谭普拉人有些恼火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1个外乡人似乎在和他们作对。
这个外乡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先是用可怜打动了镇子教堂的神甫让他混进了修桥的工人当中,然后当领主老爷提出需要人手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抢了当地人的机会,大包大揽的为他自己的人拉生意。
这让谭普拉人都气得不轻,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说招来的还是一群外乡流浪汉,这让谭普拉人觉得更是难以容忍了。
谭普拉不是什么知名地方,但这里很平静很少来外乡人。
而且离罗马虽然也不近,可谭普拉人已经习惯以罗马人自居,可什么时候这里容得下一群外乡流浪汉抢当地人的工作了?
谭普拉人心里就说不出的恼火,而且只要想想如果开了这么个头,那些流浪汉就有可能赖在谭普拉不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么一想,工人们就认为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矮个子流浪汉。
而且他们也想向神甫请求一下,虽然仁慈是好的,可毕竟那些外乡人来历不明,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大家还是希望神甫能先为谭普拉人自己着想。
只是这虽然是个好心,但想想要这么对神甫说,谭普拉人就觉得有些心虚,毕竟神甫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高高在上,虽然他们不敢表现出任何恶意,但是这么说话肯定会引起神甫不快的。
但想想那个矮个子离开时的得意样子,再想想如果真让他带来一大群流浪汉可能会对镇子带来的破坏,最主要的是眼前修桥赚钱的机会就这么让一群外乡人抢走,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趁着回镇上搬运东西的时候,派人和神甫好好说到说到。
路上虽不好走,可镇子离工地并不是很远,天还没擦黑就已经能远远看到镇子里教堂的房顶,那也是整个谭普拉镇最高的建筑。
“我说,我们该怎么和神甫老爷说啊,”看着离镇子不远了,原本为了生计鼓起的勇气却正在不停的泄去,一个居民有些忐忑的问旁边的两个同伴“如果神甫老爷生气了可怎么办?”
“是呀,我可听说涅德神甫的脾气其实不是很好,”另一个人也多少有些不安起来了“如果神甫因为这个怪罪我们,那可是有可能会被赶出镇子啊。”
“可如果就这么由着那些流浪汉混进镇子里,你们觉得我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坐在后面车上把身子靠在车帮上的一个男人问,这个人就是之前在教堂前抱怨为什么不把工作先给当地人的那个镇上的人。
“可神甫是因为仁慈才收留那个流浪汉的,我们这么做不等于是违背神甫的意愿吗,”赶车的村民还是有些不安“也许我们不该和神甫说这件事,那些人干完这趟活也就走了……”
听着他自己都不那么确定的声调,后面的人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那些人就好像是蝗虫,不论到那都引起麻烦,而且这次修桥给的工钱可不少,你们就甘心这么随便让给别人,别忘了冬天才刚开始,现在还没过圣诞节,这之后至少要到3月我们才能有新的活干呢,这段时间我们怎么办?”
男人的话让两个同伴没了声,他们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虽然都没出声,但眼神里都渐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就在三个人要打破沉寂时,几个黑点忽然出现在远处的田野里。
因为到处都是大雪覆盖,所以这些人就显得很明显,虽然距离还远,可已经足以引起注意。
“那是些什么人?”赶车的村民直起腰向远处那些似乎和他们差不多平行前进的黑点看了看“那些人可真不在乎马累不累,居然在大雪地里怕那么快,要是陷在雪窝里马的腿骨会折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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