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还残留在大脑一隅,春巳对男子说道。
“嗯,可以啊。虽然你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踉跄不已了。
倒不是被男的给灌的。本来一开始就是没头没脑地过来喝着的,喝醉也是理所当然的。完全是喝闷酒。都醉成这样,今晚可别泡汤了,搭讪的那位大叔心里还捏了把汗。
“你没事吧?是这边”
春巳在人行道上左右摇晃,男子怕他跑了,把他拉了过去。肩膀被抱住了,春巳则毫无抵抗。
“还是早点找个地方休息吧。你身上洒了什么吗?味道很好闻呢…”
“嗯?啊,不知道啊…”
来往行人不少。人声,车声,夜晚大街上所有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过滤过了。像是在做梦。正把头靠在男人肩膀上走在繁华街的人行道上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相原…”
街灯和招牌奇妙地混合在眼前,本不该在这里的男子就站在前边。道路对面过来的一群人当中,男子一个人明显高出他人一头。听到熟悉的声音,春巳缓缓地抬起头。
“…好啊,仙介”
应该就是之前说的要招待的那群人吧。里面有各种年龄层的人,真部今天还是穿的一身西服。
显眼的不仅仅是真部。还有两个白肤外国男人。一个是稍稍上了年纪的小个子男人,另外一个则较为年轻一些,胖得能挡路。
也是呢,研究空闲下来就吃披萨和汉堡包呢。不对呀,是边吃披萨和汉堡包边研究?
还晕乎乎地想起这些无聊事情。正要从旁边走过去时才突然发现一个人。
胖得还能挡视线的男子旁边,一位女性看着自己。穿着清爽连衣裙的女子。多佳子看着自己,表情仿佛在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是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摇摇晃晃地贴在中年男人身上,肩膀被抱着,目的地则是宾馆或者男人的家。
发烧的身体猛地冷下来。
“春巳?”
“啊?哦…”
男子催促快停住脚步的自己似的拉着自己。
“相原”
真部在叫自己,不过没回头。反正也肯定是冷眼看着自己。自己又傻又放荡,简直无可救药,肯定是陌生人般地看着自己。
为了日本产业发展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好好招待人家老外,好好干嘛。失去理智般地这样想着走了过去。
“啊、相原、等等”
男子很少见地张皇失措地从背后喊道。
“老师真对不起,第二摊我就失陪了”
老师什么的反应搞不清楚。大概是为突然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吧,反正听不见声音。
真部的话语这之后也没听到。应该是对着老人和胖男人说的吧。用英语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只在学校时学了几年基础英语却都完全没开窍的春巳压根儿都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只听万绿从中一点红的多佳子叫道。
“真部,等等啊!”
“不好意思”
男人挣脱女孩的阻止,向自己追来。春巳从背后感觉到他正在朝自己靠近,小小地倒吸了口凉气。
“干吗啊、你干吗啊混蛋!哇、哇…!”
已开始减退的醉意在突然淋下来的水下,猛地飞散了。
水花可不是什么可爱的东西。全身湿透了。变色的衣服瞬间贴住皮肤,沉重地黏在身上。
“住、住手、住手啊!”
为躲开真部手中握住的莲蓬头,春巳在狭窄的洗澡间中窜来窜去。死命地用手抱住头缩成一团。
凭什么我要遇到这么没天理的事情。在繁华街的道路上,真部像抓住小猫脖子提起来一样把自己从男人身上给拎了下来。
真部平时不生气都相当有威慑力。中年男子没咕哝两句就走了。他妈的没毅力的家伙。
“有酒臭味”
真部闻到酒臭味,只对春巳这么说了句便把他塞进了计程车带回了家。春巳当时还没有任何危机感。还微醉兴奋着。完全没想到回家后等待他的是这般遭遇。
像冲洗在外面流浪了回来的小狗小猫一样,突然往自己身上淋水。
“仙介、你这混蛋、把我衣服都弄成这样了!!”
“管你什么衣服不衣服的。清醒一下吧醉鬼”
“我才没醉呢!”
“没醉你干吗在路上和那大叔那么亲热”
“唔…”
被抓住了弱点,一时说不出话。
“你不是说你不是同志吗?不是同志,你干吗接二连三和男人玩?连那种中年大叔你都去勾引,看来猎取范围真是广的很呢”
立场脆弱。春巳支吾起来。
“刚、刚才那个说会给钱我才…”
“…钱?”
口头上输给真部真是太窝心了。春巳毫无意义地逞着强。摇摇头,往上拢了拢不快地湿透了的头发,轻轻笑了笑,更轻佻地说道。
“真是觉得烦了呢。烦了这么拼命工作。我坚持不下去了,尽是些无聊的工作”
打死也不愿意说出自己钱被扒了。因为不小心钱被偷走,说出来多丢人,比被人怀疑勤劳热情和道德更丢人。思维完全跟小孩子一样。
真部表情凶险地皱起眉头。
“干…吗啊?再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要卖要玩是我的事情。我们俩不是都分得清清楚楚了,你不是已经是和我毫无关系的人吗”
话说得难听,但道理应该没错。真部也没回还击。只有依旧往脚下流淌的水声在逼仄的浴室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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