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黑了呢。附近还真是...仍然荒无人烟。”我苦笑道。
“谁说的。”夏兄指一指不远处:“看见炊烟了麽?附近应该是有人家的。”
我仔细瞧一瞧,暗暗的天色中的隐约出了几缕薄薄的烟。
夜幕降临,草木朦胧,寒鸦细语,牛也垂头无力地向前走着。
第63章 蛊
“夏兄,就快到了。”一路朝着炊烟方向行进,看似很近的山头,却是实实在在走了不少功夫,天色已经黑沉沉一片,只有淡淡月光覆盖在原野。
我欣喜地回望身后,面部的笑容和一天的欣喜却是像被冰封,那个瘫倒在牛背上的身影是你吗?
我停下了步伐,青牛也很是知趣懂礼地停下来,不住的甩尾巴,哞哞直叫着,回荡在山谷之中。
“怎么会这样?”我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嘴唇动动,说出这沉重的几个字。
我发疯一样,继续赶着青牛向前走,期冀着找到户人家好好休养。
边走我却思绪万千。
我白天因着担心夏哥哥的伤势,才把牛让给了他,想着他兴许真的休息一天也便好了,可如今却是越来越糟糕了不?
我到底是个病秧子,病根除不了,拖拖拉拉病态也便成了常态,走一天尚且无事,身后的夏兄一定是坚持不住才倒下的罢。
刚刚只顾赶路,竟不曾看他,无声无息这么久,自己唠唠叨叨,人家不应一声我竟不知道回看一眼的么?
我想着想着,回头看一眼,倒在牛背上的他,很安详,很宁静。
青牛背上几道狰狞的血色痕迹,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这却叫我心如同划上了千万刀,那是血,又不停流血了吗?
我撇下牛鞭子,从包袱里找出止血药,才要喂他吃下,他却冷不防从牛背上摔了下来。我扶起他,身子竟是虚到不成样子,软软的如一滩泥水。
我整个人仿若电击一般,麻木茫然地抱着他。此情此景,眼泪却是止不住,擦泪的手放在眼前,我才发现,这只手上,粘着的更多的是血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抽噎啜泣,一声嘶吼,空谷传响。
青牛不住地甩着蹄子,听我一声嘶吼,却像是受了惊吓,发疯地嗒嗒跑到了远处。
惊恐万分,手几乎是颤抖着将药递送到他对我嘴里,我呆呆看着夏兄,心中却是像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仙一起祷告,他不能有事他却不能有事。
我只有他!
我只有一个他了...
明明这几日好好和我聊天,叫我夫人,同我演戏陪我走过青山绿水一路风景的那个人,怎么走了几天的路就成了这个样子?我愿意继续假扮你的夫人啊,我很开心不光愿意假扮,真的做,也愿意的。
人,危急时刻,生死关头,才会意识到自己的真心罢。
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爱的人,舍不得放弃,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唇色惨淡,却是因着沾染的血丝格外妖娆。脸色苍白,鲜血却淋漓地遮掩。
一滴泪掉到血中,即刻便被吞噬,化为妖冶的红色中的一份子。
“阿思,何苦?”他眼没有睁开,唇也没有动,难道只是我的幻觉?
但那确确实实是夏兄的声音。
“阿思,不哭。”
同样的声音又萦绕在我的耳畔,余音不止,回旋流淌。
我不哭,也不苦。我强打起精神,吹个哨子,青牛远远地便奔了来。
这青牛颇为通人性,一声嘶吼固然将它吓跑,它倒并不真的逃走,而是在一旁静静侯着主人的传召,一个口哨,便是我和它之间的暗号,它兴冲冲便飞了来。
我将夏兄重新放到牛背上,一路摸着黑望灯光闪烁的地方走去。
灯光排成一线,散散落落的光大约有十来户人家,许是天黑缘故,村子里各家各户却都是闭门不出。
我牵着青牛走过一户户人家,偶而听得犬吠之声,却不见响人出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歌颂乡土人情多纯朴,喜好招客,怎得如今全都好似不大热情,不热情也便算了,好像装作没瞧见外人的样子,闭门不出?
着实怪异。
看来是要厚脸皮一点直接敲门才是。
看着看着,竟已然走到了村尽头,一户茅草屋子,没有院墙,倒也不必敲门。
“请问...?”我话没问完,却听得一句“不留宿,改投他人罢。”
声音略带苍老,暗暗油灯照耀下,一副沧桑面孔却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呃,老人家,我们饿了一天,夫君疾病缠身,赶路之中颠沛流离,只求施舍一口热汤水喝。”
“穿衣打扮非富即贵,来我们这种野山村做甚?”
我低下头,却是无助地哭起来,这几日,除了哭,我也不知怎么办。
“算了,进来罢。”这老太婆有些不耐烦,可语气虽则冷淡,心肠却是不错,最后还是收留了我们。
“谢婆婆。”我揩干泪称谢。
“婆婆,可否借...”
一碗热汤已经摆在破旧的木桌上。
“谢谢。”我朝老人家微笑下,端起碗慢慢裹着药喂给夏兄。
此时没有药店,没有名医,也只能拿药给他稍加抵一抵。
“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老太婆眼中发出阴森的光,“你们是什么人,又得罪了什么人,竟被下了这种□□?”
“全身溃烂?”我手颤抖着撕开夏兄的衣衫,竟是鞭痕,剑痕之中间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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