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到霁月教头上,陆阁主也知道这次事情不能善了:“幸得江教主手下留情,竖子才没有酿成大错。不知他人现在何处?”
这个教主脸上喜怒不显,阴晴不明。看着年纪虽少,却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江雪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左护法开口道:“不知贵教打算怎么做?”
陆阁主此时也不说什么,一直在看江雪的脸色。
最后长生堂用一块手令把少主的人换回去了。魔教中人没有亏欠人情这一说。有了这块手令,只要不坏了长生堂的规矩,长生堂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
陆铭被倒吊在房梁上许久,下楼时脚步还有些不稳。看到江雪的眼神却是愤恨得要喷火。
“见过少主。”陆阁主身后两人去扶他,陆铭一点也不配合:“放开我!我不回去!”
陆阁主头疼道:“少主,别闹了。”
“走开!我要去找轻歌!”
江雪抬起头:“轻歌?”
陆铭气得想咬人:“你还敢说!都是你!你……”他还想破口大骂,被陆阁主迅速拦住了。刚才才把人领出来,怎么刚一放出来就要当着人家的面捅娄子。
陆阁主汗颜道:“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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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袭白衣,手执一柄折扇,长身玉立。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看人时,眉梢眼角都是温和的笑意。
好一个衣冠qín_shòu。
林轻歌展开扇子在江雪身侧轻轻送风,江雪似乎在想事情。
他伸出手想替他把落到肩上的一络头发撩到背后,手指还没靠近,一抬头却发现江雪漆黑的眸子正在看着他。
眼睛里明明一丝情绪也无,林轻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手指愣在了半路。
江雪问:“你认识陆铭?”
林轻歌把手收回来,微笑道:“是。”
江雪:“他在找你。”
林轻歌摇着扇子,轻描淡写道:“真是孩子心性。”
江雪看着他坦然的脸,皱眉道:“你并非真心。”
这个小公子表面上看起来深不可测,没想到感情上竟是个如此纯良的人,这样看来,怕还是个还未经情事的。林轻歌对他又多了几分兴味,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
“我自是真心的,” 林轻歌靠近了他一些,用一种诱哄的声调,说“对你。”
江雪摇摇头:“你并非真心。”
“我自是真心的呀,”林轻歌又说了一遍,觉得这小公子真好玩。他的脸上笑意温柔,似在嘲讽“男子的真心从来就不止一颗。在下无时无刻,不非真心。不知子苏说的是哪一颗?”
江雪心中愕然,正派中也有这样的人渣?
魔教中人却是不讲仁义的。江雪避开一段距离,说:“我要走了。”
林轻歌拉住他一段衣袖:“我与子苏还有话要说。”江雪一扬手,扯开自己的衣袖,不发一语地转身走了。林轻歌愠怒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子苏身为邪教中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江雪的背影顿住。
“正道的人遇到你们,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奉劝一句,子苏还是不要痴心妄想得好。”
江雪侧过头,留给他一个清冷的侧面,即没有看他,又不像要开口的模样。
他转头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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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左护法敲江雪的门:“教主?”
房间里安安静静。左护法又敲了两下,没人应答,他推开门进去,只见房间里点了烛火,门关得好好的,江雪的人却不在房间里。
窗被人打开着。左护法走到窗边,将半边身子探出去。他向上一看,果然,教主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屋顶上去了。
夜幕黑沉,江雪的背影独自坐在青瓦上,双手撑在两边。他仰着头,在望着夜空里一轮皎白明月。
左护法轻巧地攀上屋顶,看到江雪身边还放了一只茶壶、一个瓷杯,是从客栈的房间里带出来的。
他走上前去。江雪回头,见到是他,唤了一声:“阿左。”
魔教教众都没有名字,从生到死,都不该有自己的名字。教主心情不好时候,就会这样叫他。
“是。”
左护法用手摸了摸茶壶,已经被夜风吹得凉透了。他把茶壶和瓷杯放到一边,自己坐在江雪身旁。
江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把我的酒拿走了。”
“属下去重新热一壶酒?”
江雪摇摇头,不说话。
左护法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发顶。他的掌心温暖,江雪突然叹了口气。
其实不算叹气,最多只是呼吸间吐气的声音比平时略重了一些,像是不满,像是压抑,像是心中积郁的浊气终于稍微掀开一个角。
少年叹息的声音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左护法看着他。
“阿左,”江雪半垂下眼帘,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脸上带了几分落寞:“我是不像一个教主的。”
左护法轻声说:“教主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左护法很快听懂了。教主从小接受的都是铁石心肠的教育,他要杀伐决断,要邪魅狷狂,唯独不能轻易不能动感情。坐上这个位置,太多的情感只会成为拖累。
等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杂念都摒除干净,心里早已经寸草不生。江雪从懂事以来,大概已经忘记了喜欢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
他从来都是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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