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法子最多也只能拖上八年——好在你夫家声名显贵,就是过去了也不会过上太苦的日子。”
他一口一个的夫家说个不停,显然是不把徐也之越来越沉的脸色放在眼里。
结果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在徐也之父亲无力的阻止中,沈离和张仙师直接被恼怒的徐也之给轰出了大门。
少年在出门的时候还被他推了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倒了地上。
好在他扶住了小区物业搁在门边的灭火器箱子,也就免了狗吃屎的命运。
看着铁灰色的防盗门在他们面前“砰”地合上,沈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扶住老人的胳膊,“满意了?”
“做了能做的,也就不亏他那三万块的掌眼费了。”老人叹了口气,“他真的已经穿上嫁衣了?”
“红底缎绣金纹,针脚细得像是御用的东西。”沈离不在意地说道,按了电梯的下行键,“来头实在太大了,要不是之前看着没这么清楚,你再怎么说我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那大概还能活上多久?”
“三年最多,”沈离想了想,续道,“不过他身为独子,托庇祖荫,这回逃了厄难,那边也不好再强行对他动手——最近一年内还是很安全的。”
“叮——”地一声,电梯门在一老一少面前打开。
沈离搀着老人的胳膊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
第一夜完了~撒花花~
☆、第二夜·阴路(上)
曾寿玮是个货车司机,他干这行已经干了二十多年,而这二十多年里,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在高速公路上和货车一起度过的。
东部中部的高速路段,几乎就没有他没去过的。
这一天,他在离家不远的县城里卸完货,看时间也不算太晚,便打算开车回家。
这个小县城里的路七弯八绕的,景物也单调的很,就是本地人大晚上的也容易找不到路。
但凭着他二十多年开车练出来的记忆力,曾寿玮居然还真没问一个人就找回了高速公路的入口。
但收费站里坐着的路警同志估计是困得厉害,都没怎么抬头就扔给了他一块卡片,抬起车栏放他过去了。
曾寿玮还乐呵呵地说了声“谢谢”。
高速公路上的景物总是相似的,曾寿玮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走夜路,也就不会太关注路边的景色以让自己保持振奋。
但渐渐的,他觉得有一丝微微的寒意慢慢的聚集在驾驶室里。
他有点不适应地哆嗦了一下,捞起副驾驶座上的工装外套穿起。
外套一上身,那股寒意便明显被驱散了不少,曾寿玮拨弄了一下老旧的车载mp3,一首花儿乐队的《嘻唰唰》便蹦了出来。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他自得其乐地跟着歌曲唱了两句,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身旁围着一群眼睛发绿的饿狼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开车这么久,从来没有过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加鲜明的危机感。
于是他猛地一踩油门,将一向不怎么舍得开的暖气也给打开了。
暖气慢慢地填满了小小的驾驶室,那股子围绕着曾寿玮的寒意虽没有增加,却也没有丝毫的减少,像是看上了他一般的,坚持着不离不弃的态度。
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却还神智清明地看着前路。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些老货车司机们说过,现在的高速公路纵横全国,经常和老阴路交叉,大半夜的开车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走到阴路上去。
而一旦有生人走到阴路上去,很容易就是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只有二十来岁,当时年轻气盛,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概嗤之以鼻。
现在回想起来,竟是字字句句都记在心坎里,没有半点遗忘。
于是他遵循着那老司机说的,将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路上,脑子里只装着回家这件事。
但天不遂人愿,不管他有多么的想回家,在面对一个陌生的丁字路口之时,也只能踩下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上。
曾寿玮这时候已经确定自己是走上阴路了,毕竟,中国的高速公路哪有不经收费站就到丁字路口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他也不敢打开车门,下车去看。
就在他抱着胳膊左右为难的时候,前方的路口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
那光晃晃悠悠地浮在空中,一点点地朝路口靠近。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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