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不动声色地捏了阮明远的手臂一下,阮明远心有灵犀地看在杨泽身前,道:“还是我去我去,浆糊在厨房你对这里也不熟,再说我们夫妻什么时候说话不行,你也难得见沅儿一次,你们说你们说。”
杨泽看阮明远身影远去,对杨沅笑道:“沅儿真是好眼光,让妹夫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的。”
杨沅挑眉一笑:“彼此彼此。”低声道,“殿下对大哥你才叫真正的死心塌地,一颗真心永不变。”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把妹夫支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单独和我说?”
“的确是有,而且不是小事。”杨沅原本嬉笑的神情冷了一些。杨泽心中一跳,忙问是不是魏休音的身份被什么人察觉到了。
杨沅稳住他,摆手道:“你别着急,没有的事情。我们这种小地方哪里会有人发现什么,我说的是家里的事情。”
杨泽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肚子里,“家里能有什么事?”
杨沅先问:“大哥,如果有人看上休音了你怎么办?”
杨泽也不回答,而是本能地微微眯了双眼,语带危险地问:“谁看上了?”那语气就像是再问,是谁看上了。
杨沅扒拉了一下垂到胸前的发丝,嗫嚅着唇道:“湘灵她……她说她喜欢休音。”瞄了一眼杨泽越来越内蕴精光的双眼,“她正和祖母商量要招休音入赘。”
杨泽用来很长时间才把这个消息消化下去,明白过来之后爆发出一声冷笑:“她好大的口气!”
杨沅见他目露凶光,忙劝道:“大哥,那是我小姑,再说那个少女不怀春,休音长的什么样你自己知道。我们家在上水县也算是大户,她又被那样一个祖母娇惯着,不知天高地厚一些也不算什么。”大哥你可千万别忙着去宣告主权……
杨泽怒了努嘴,“那你的意思是?”
“看在我的面子上,当然是要用温和一点的手段,让她知难而退。”杨沅在心中偷偷捏了把汗,心说大哥你刚刚果然是想去宣告主权的吧。
杨泽想了想,点头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杨沅道:“首先自然是要让她知道你们俩儿之间的关系,但是又不由我们自己去说,最好让她眼见为实,总比我们劝一百句要管用。”
“眼见为实?”杨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上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好,我就让她眼见为实。”
杨沅的心却又提了起来,心说大哥你可别上演什么过激戏份把人家未出嫁的小姑娘吓坏了
。
魏休音看不见,但骨子里那一股雍容贵气掩饰不住,静默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没有任何压迫的气势,却无法让人不去注意。就像那日苏空青的喜宴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去瞩目他一般,从他走进书房开始,阮老爷也不由自主地抬眼去看他,眼珠不错地看着他。
魏休音听不到他说话声,只好慢慢寻摸着走过去,走了一会儿,试探般地喊了一句:“阮老爷?”
阮老爷这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忙起身将他迎了过来。魏休音落座许久,阮老爷仍然细细盯着他看,那目光有如实质,让魏休音感觉到十分不舒服,徐徐问道:“阮老爷,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了摸束发的簪子——就在不久前林沐修送了一盒子十几种束发之物来,簪子有玉质石英,发冠也有。杨泽虽说已经让他不要准备些金银贵重俗气之物,可林家家中积富,这些送来的簪子发冠都是在扬州城最好的银楼定做的,就算材质再简单,也是精致奇巧之极,价格比之金银丝毫不差。
今日是年三十,是大瑞之日,杨泽亲手给他挑了最华美的发冠,只是摘去眼下在扬州华族少年中十分盛行的璎珞流苏坠子,可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镀银发冠,却也因他本身的贵气而将这发冠衬得华贵起来。
阮老爷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位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啊!”
魏休音笑笑:“一介布衣瞎子而已。”
阮老爷诶了一声道:“布衣算什么,就算是探花郎也未必有公子你的气度,我一见公子就知道你并非凡人,不知公子原籍何处?家中父母可还健在?”
魏休音心中一紧,立即警惕起来,面上半点不露,仍然端着温文笑意:“我家中父母已在战乱之中亡故,若说原籍,我父母当年随魏庄帝南下,祖上想必也是读书人家吧,只是他们活着的时候没对我细说,我也不甚清楚。”
阮老爷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节哀,心中却一个叫好。
阮湘灵早就同他说过这个一个丰神俊朗公子,他一直以为阮湘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把人夸上天了,今日一见,不由得叹服女儿的眼光。这般样貌,又有哪个女儿家不爱呢。
阮老爷又问:“不知公子可有娶妻?可有婚约?”
魏休音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答道:“算是……没有吧。”第一次见面,这人上来就问这么隐秘的话题,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阮老爷心中一定,便不再问,转而同他谈起正常的话题,如这村中岁月
各处景致,又问旁敲侧击问他学识,魏休音说一半含一般地说,颇有点小心翼翼的应对。说了半上午话,累得手心都是汗。
年夜饭开台早,不到酉时就开始祭天地拜祖先,然后吃饭,桌上酒菜俱全,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到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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