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人来报,由于渭水桃‘花’汛,再加上连日‘阴’雨,官道上许多地方都泥泞难行,韦见素的车马至少还要等上两个时辰才能抵达长安近郊。
得知是这种情况,几位重臣们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再这么站下去恐怕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于是,秦晋又命人搬抬来了胡凳、胡桌以供官员们休息,同时又命人烧水冲茶以解口中干渴。
严庄正好赶在了这个当口,秦晋看到他时还是有点意外。以他的安排,京兆府事权极重,他们这几位重臣离开了,总得有人留在城内坐镇,严庄虽然于长安官场的资历不够,然则却是个极有能力的人,就算有突发事件相信也能够很好的进行应变。毕竟能够在安禄山手底下长盛不衰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庸碌之才呢?
“大尹如何也来了?”
严庄赶忙凑了上去,又紧张的看了看左右。秦晋便知道他又机密事宜禀报,便示意身旁的卫士后退五步开外,以确保他和严庄之间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长安城进来一连串的谋逆事件,负责背后牵线运作的人已经知道是谁了,长乐公主亲口招供!”
“招了?”
秦晋没想到案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但又见严庄一脸的严肃,便意识到,这个居于幕后联络指挥的人怕是不一般,他便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说吧,是谁?”
“神武军长史,陈千里!”
当神武军三个字从严庄的口中吐出时,秦晋的心跳已经骤然加快,又当陈千里三个字说出来,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哆嗦的显而易见了。对陈千里这个名字,秦晋既感到震惊,又觉得理当是此人。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纠葛了数年之久,看来依旧不能化解陈千里‘胸’中的心结啊!
“是陈千里无疑?”
“口供详实,只等拿人拷问,便知真假!不过,陈千里毕竟是神武军长史,没有答复手令钧命,下吏不敢轻举妄动!”
“田承嗣何在?”
“末将在!”
“你现在立即与严大尹返回长安,从西内苑兵营中调兵三千,无论大尹捕拿何人,必须无条件配合!”
“这……末将敢问,大夫‘欲’捕拿何人?”
田承嗣与严庄都曾在安禄山麾下待过,知道严庄不是个省油的灯,便希望秦晋能够做出最终指示,而不是听从严庄的命令拿人。这当然是他不想万一出了纰漏以后被对方拿来做背锅之用。
秦晋思忖了一下,低声道:
“神武军长史,陈千里!”
“是他?”
田承嗣面‘露’震惊之‘色’,禁不住失声反问了一句。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赶紧表态:
“末将谨遵大夫钧命!”
严庄带着田承嗣疾奔长安城,在此之前田承嗣早就安排快马信使往西内苑军中调兵,等他们抵达‘春’明‘门’时,三千兵马已经在城外列阵以待了。
看到此种情景,严庄暗暗叹服神武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陈千里日常的办公地点在神武军中军帅堂的别院,平时仅有护军百人。尽管就连这百人护军都由中军主将统一提调,然则陈千里毕竟在神武军内做长史多年,无论人脉或威望都是有的,而且还不低。万一他知道事情败‘露’,而做出了垂死挣扎的举动,又该怎么办?
所以,必要的准备还是应当做的详尽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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