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好,若是你还想在这副身子里好好活一阵子,便收了与魏应卿相见的心思。”白檀微泼着冷水,“你自己掂量掂量,等真无法附身了,这强制离体的痛苦,可比你之前受的还要难受上许多倍。”
他话说得无情,魏应棠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终日顶着一张无甚表情的脸看着窗外落雪发呆,饶是白檀微看了这么多日,也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魏应棠这边拿不定与魏应卿之间的关系,魏应卿那边白檀微倒是解决得十分利落,那日魏应卿在除夕宴上只待了一会,后来借着更衣退场的一小段时间胆大包天的与曾越互换了身份溜出宫,白檀微一发现便立刻抢了晋王的身子,先是对着太后打过小报告,再去宫外抓了魏应卿回宫。
不说太后大怒三令五申的将魏应卿禁在了宫里,便是白檀微后来给魏应卿敲的警钟,也足以让魏应卿老老实实留在宫中,再不敢起一分与魏应棠偷偷相见的心思。
这一日假期结束早朝恢复,白檀微从宫中上完朝回来,一进大门管家便靠近过来悄悄说了些事,白檀微脸色一变,袖袍一甩便冲着自己寝房快步走了过去。
他进门时,魏应棠正坐在桌边,四方桌上放了一副画,画上人一身天青衣裳,手抚七弦琴,画卷下方行书潇洒,白檀微三字清晰可见。
白檀微大步进门,厉声道:“谁许你进来的?”
魏应棠见他眉间满是狠戾之色,手微微一动,按在了画轴之上,白檀微瞬间停了动作,斥道:“手拿开!”
这还是魏应棠第一次见白檀微露出如此外放的情绪。
“我有些话要与你说。”魏应棠手下按着画轴,丝毫要挪开的意思都无,“在我与白公子说通之后,我自当将此画完璧归还。”
白檀微向来霸道独行,唯一的弱点只有晋王,魏应棠想与他好好来场谈判,只能从晋王这边下手,可惜晋王与白檀微共用一体,魏应棠想下手也没法下手。想了许久他才想起魏应卿曾说过晋王寝房里挂了一副画着白檀微的画。
魏应棠虽然奇怪晋王既然讨厌白檀微为何还要在房里挂他画像,但这画却是他唯一知晓与晋王白檀微有关联的物什,只能赌上一赌,眼下看白檀微这副紧张模样,他是赌对了。
“我想了许多日,白公子与我之间并无什么亲近关系,为何还要这般看重我能活多少日。”魏应棠道,“想来想去,唯一的原因便是我皇叔了。”
“自然。”白檀微脸色不愉,“若不是他想你活着,你便是死上一百次也与我无甚关系。”
这倒是与魏应棠猜想的一样,“想来白公子刻意将我与皇上分开,其中也有皇叔的意思在罢。”
白檀微定定的看着魏应棠,“他看不得你兄弟二人违背伦常。”
魏应棠心里一沉,垂下眼去,喃喃,“果然如此。”他默念几句对不住,还是镇定的望向白檀微,道,“我知我对不住我皇叔,但我仍想求白公子一事——自此以往,还请白公子莫要再阻拦我与皇上。”
魏应棠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是个皇子,性子里却带着些逆来顺受。往日里意气风发,除却在皇上与魏应卿那里尝过失败的滋味,倒也没人对他做过些什么坏事,逼不出他性子里藏着的那股子叛逆。
如今被白檀微和晋王这么一折腾,这股连他自己都差点忘记的韧劲倒是冒了出来。
他想着魏应卿能回应他的感情想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求得了正果,他怎么舍得放手。
白檀微脸色薄怒,“不可能。”
魏应棠平静道:“我已死过一次,皇叔是个明事理之人,知晓我附身存留不是正道,纵然我此次再次身亡,想来他也不会如上次那般伤心。”
白檀微冷笑,“我只想保他不会再次心伤。”
魏应棠安静一阵,顶着白檀微刀子似的眼神,叹了口气。
“我想起白公子曾说过,皇叔不知白公子与他共命之事。”魏应卿话语淡淡,“我虽不愿,但白公子若要再阻拦我,待皇叔归来之际,有些事,恐怕白公子便瞒不住了。”
白檀微眉峰一挑,身上威压顿时沉下来,魏应棠首当其冲的感受到了那处传来的浓重杀气,只是他按着画轴的手一紧,白檀微的怒气瞬间敛了起来。
被威胁的男人冷着一张脸咬牙道:“不知好歹。”顿了顿,又加了一词,“狼心狗肺。”
魏应棠苦笑。
他知道他拿晋王来威胁白檀微是忘恩负义,毕竟白檀微早说过晋王厌恶他到了极境,知晓白檀微存在后只怕会自刎。可魏应棠手上只有晋王这一个可以拿来威胁白檀微的砝码,他无权无势,不可能终日抱着副画来威胁白檀微,也无法去找魏应卿来帮他,依魏应卿的性子,一旦知晓个中原因,不必白檀微多做手脚,魏应卿就能自觉的远离魏应棠。
魏应棠求的,不过是最后几日能与魏应卿一起过一过情人之间的小日子。
其实,真要魏应棠对晋王说出真相,魏应棠必然不敢,他赌的不过是白檀微舍不舍得冒这个风险。
“把画还我。”白檀微忽然道,见魏应棠扔按着画不动,他脸颊微动,眼中溢满轻蔑,“想死便死,我再不管你。”
魏应棠无奈笑笑,收回手起了身,朝着疾步而来的白檀微行了一礼,“应棠谢过白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
白檀微瞥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收起画卷,“寻你的小情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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