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飘渺,如梦中花,朝时露,不可触及。
姬筮的背影慢慢模糊——因司雷流下的眼泪而模糊。另一些东西却渐渐清淅起来。
司雷一眨眼,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静室中。自己坐在一书桌前,书桌上放着一张阵法图。这是什么,自己又是谁?这个念头刚刚闪出,他就笑了自己一声:“上巳啊上巳,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么?临到头居然怕得边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是的,他是南宋的道士上巳,因为是一名女子,随军队出行会破坏军中阳气,又不能到宫女的龙船上。就租了一条小船,躲在一处岛后。
司雷走至船舱上,向天一望,喃喃自语:“后天就是南风了……元军借风势,我们一定会败的。阿悔,你会不会恨我,我没有去找你的转世。今生为了天下我负了你,来生,我将一生还给你……我宋灭亡之日,也就是我重入转回与你重聚之日……”
沧海接长空,水天一色,唯见天地悠悠,一碧天水烟皆寒。宋军离他很远,敌军离他也很远,他都看不见。
司雷在船头蹲下,洗剑。这把宝剑跟随他多年,已不知染了多少人血,此时他却没有想到战绩或骄傲,只想到了那一位在春风中赠他剑的少年。
☆、乞颜玄燕
姬悔的身影渐渐和姬筮重叠,在那一刹那,司雷分不清他所思念的是姬筮还是姬悔,亦分不清自己是司雷还是上巳。
在前方姬筮剑已出鞘,和多年一模一样。
“挥内神杀!”“十万精灵!”双方皆发出绝招。
强大的气流在半空中炸开。一时地动天摇。
“五帝之一的玄帝?那么你非死不可了!”幻顿清冷的声音在扬尘中响起,“布日古德!”灰尘散去,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鹰出现,长翼轻轻一扇几乎就及到了长生天。
姬筮已不见踪影。
走了?众人不禁这样想道。他怎么可能会走的呢?司雷绝望地摇摇头。
城南边的山摇动了几下,然后忽然腾空而起。“好!”白鹰目暴精光,“能将帝君捕神祝运用至如此,就算是青帝上巳,也不过如此!”白鹰抬头长鸣,大山停在半空,又慢慢飞回。“幻顿是长生天的外甥,你召唤山神是比不过他的……”司雷心碎地道,在这里无论是地利还是人和都对姬筮不利!
“你已经败了!”姬筮高冷的声音忽然在白鹰头上响起。白鹰头上正中,一持剑男子傲然而立,手中剑尖,正指着白鹰头顶!“分和谐身术!”初花失声道。“分和谐身术本就起源于中原。”姬筮道。“好一招声东击西!”白鹰呵呵一笑,“看来你的基础道术学得不错嘛。”
“剑术也不错。”姬筮手中长剑光芒暴涨,向鹰头上刺去。
出人意料,竟连一根鸟毛也没伤到。
“玄帝你的基础道术虽然很强,高等道术却等于0,就算是挥内神杀,在青帝家祖传神功面前不过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还想杀我?”
“不过想试一试我还有没有可能生而已。”姬筮闭上眼睛,脸上褪去了所有杀气。他是认输了?司雷想道。“小白龙。”姬筮睁开眼,温柔地唤了一声。“阿筮……”司雷泪流如注,“下来吧,就算——”
“召神术,穷奇!”姬筮的声音冷如铁,绝了司雷所有的念头。
六百年前,海边洗剑的残影又在心头浮起,那一世将一切给了天下,只剩下生命的最后一刻,献给你做思念:这一世,再也不要这样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上游走,想也没想,一个名字从司雷口中吐出:“乾坤断离!”
力量如脱缰的野兽自司雷身上涌出,这一次没有地动天摇——此气一出,天不断向上升,地则颤抖着下沉。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司雷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流也被硬生生地分成两半,一半冲向头顶,一半沉入足下。
白鹰第一个倒在地上,司雷心安,放松下来,倒在地上。姬筮嘴角溢血,落在身边,将他拥入怀中:“小白龙,你……”“不许走,这一世你我都不是为天下而活,我们是为了彼此而活。”他固执地抓住他的手。姬筮摇摇头:“召神术才运到一半就强行收回,我体内灵气冲……已经没有为天下而战的能力……”
“傻子,你刚刚不那样做,他还可以和敌人同归于尽,现在只能任人宰割了。”初花轻轻叹道。司雷傻了,自己刚刚毁了幽云……
“无所谓了。这一世我依你便是。”姬筮抓住他的手。司雷征征地望着他:“你想起来了?”姬筮轻笑:“乾坤断离都使出来了,我还不知道?”随即脸上又漫起淡淡的惆怅:“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天天梦到一位女子,她在溪边吹笙,她在桃下读书,不过,梦的最多的还是在重庆的钓鱼城,为我使出一招乾坤断离……”
“虽然轮回流转无常,我们还是相遇了……”司雷倒在他怀里,舒展地一笑,闭上眼睛,“各位,请送我们上路吧……”姬筮也闭上了眼睛,抱住他。
数位青甲已拉开了弓。再有一刻,两人就将变成刺猬!
初花眼睛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住手!”幻顿从地上支撑地起来,他已经恢复人形,只是身上血迹斑斑。众人愕然,他为什么要为刚刚的敌手求情?幻顿没有理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请任何一个人:他已经站不起来了,还是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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