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马上看见了什么,都不能凶我。”泊生说着说着自己又紧张起来,他下意识收回手抠起了自己衣服上的纽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莹润而透亮。他似乎不安极了,方才的嚣张都在褚鹤川望过来的那一瞬熄了火,只顾低着小脑袋时不时抬眼偷,根本不敢和人对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小家伙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可问起来却又只往人怀里钻,什么也不肯说。褚鹤川对泊生向来都极有耐心,泊生不愿意说他也不催,只是语气平淡、不厌其烦地问他:“看见什么?”
“里面有……有……”泊生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来,他又偷偷瞄了褚鹤川一眼,却发现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里面居然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泊生傻兮兮地问他:“你笑什么?”
褚鹤川淡淡地瞥了一眼泊生,带着些漫不经心地随意问泊生:“嗯?里面有什么?”
泊生本来就心虚,再被褚鹤川这么一打岔,要说的话都忘了个光,更别提他方才在褚鹤川眸中瞧见的那丁点儿笑意。于是泊生又重新陷入了紧张与不安中,他磨磨蹭蹭,支支吾吾,半晌只憋出来了三个字:“有个人。”
相当于没说。
白寸打来电话的时候就已告诉褚鹤川,她在实验室的舱体里看见了一个长相和泊生一模一样的实验体,泊生的不安大约都源自与此。可比起亲眼目睹,褚鹤川更想让泊生亲口来告诉他。
思此及,褚鹤川波澜不惊的眸光不再如往常那般平静,他望着泊生,眼眸深不可测,语气却又奇异地缓和不已:“你之前就知道老博士。”
泊生还想和褚鹤川装无辜,他眨眨眼睛,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可褚鹤川的神色寡淡,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盯着自己看,泊生的无辜装着装着就忍不住自首了,他小声地说:“我知道他,但是他不知道我。”
想了想,泊生又苦恼地补了一句:“你可别问我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明明是一个什么心思也藏不住,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开心不开心都喜欢往人怀里钻,黏黏糊糊喜欢缠人的小家伙,又为了什么有了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本身,又是为什么而起,才让泊生这么在乎?
褚鹤川微微皱起了眉,泊生看着看着,就没忍住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心,泊生小声地咕哝:“你怎么又皱眉呀。快展开快展开,不展开的话我就要用力给你按平了。一点也不公平,你不让我哭,只让你自己皱眉,我不管,以后我不哭,你也不许皱起眉头。”
“你——”
“我怎样!”向来软软糯糯的小家伙直接伸手捂在褚鹤川的嘴上,不让他说下去。泊生瞪圆眼睛,非常自觉地认为褚鹤川是要让他不要闹,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口气,老气横秋地对褚鹤川说:“你别闹了,乖一点。”
褚鹤川:“……”
“还敢不敢皱眉了?”泊生歪着脑袋只顾弯着眼睛笑,他乐不可支地倒在褚鹤川肩头,手倒还没忘记要把人的嘴捂上,“你不说话的话,就是答应我以后不能再皱眉了。”
这位小祖宗说着说着,自己就又乐了起来。他的眉眼间满是少年的蓬勃朝气,眼眸澄澈而透亮,看人时眼神濡湿而绵软,还有两腮的酒窝,单是看着便觉丝丝甜意,更遑论亲口品尝。
褚鹤川的眸色忽而转深,泊生白白嫩嫩的手还在软软地捂着他的唇,褚鹤川心思微动。
舌尖轻而缓地舔在掌心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温热而潮湿的气息。湿热的温度顺着掌纹,一路横冲直撞,流向四肢百骸,所经之处无一不点燃火星,令人几欲失控。
泊生慌慌张张地夺回手,整张脸都红完了,头顶都恨不得在冒烟,“你、你、你……”
结结巴巴得话都说不清楚。
“嗯?”褚鹤川面色不变,他好整以暇地捉住泊生努力往回缩的手,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掠夺之意。褚鹤川哑着声音明知故问:“我怎么?”
泊生看了眼褚鹤川,红着脸摇摇头,不肯说话。
“不肯说?”
褚鹤川还是这个褚鹤川,俊美无俦,冷漠到不近人情。可此刻,他眉眼间的疏离与冷淡已散去了不少,而面上的波澜不惊似被惊破。黑沉沉的眸色看起来晦暗不明,而过于直白、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又让他极为危险。褚鹤川凑近泊生,低声问他:“那么不能告诉我的,是什么?”
泊生睁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褚鹤川,脑袋一片空白,他差点就把“我要救你”四个字脱口而出,幸好在最后关头,泊生忽然反应过来了,他摇了摇头,非常坚定地对褚鹤川说:“不能告诉你!”
话落,好似是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泊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警惕地望着褚鹤川。
褚鹤川瞟了一眼泊生的手,漫不经心地问他:“手擦过了?”
泊生有些不解地望了一眼褚鹤川,但褚鹤川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手,泊生只好也跟着奇怪地瞅来瞅去。下一秒,泊生突然意识到方才自己捂褚鹤川的手也是这一只,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重新升起来,泊生几乎要崩溃了,他捂着脸说:“你、你今天好奇怪。”
然而泊生拒绝承认,他自己也好奇怪。心口“噗通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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