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黑暗中平复了呼吸,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话来。
“你没收到我年前送去的信?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思?”胤禛问,去年腊月,他将心意写在信中送去了恬亲王府,本以为没有得到回音是这人在考虑或者无措,他见送信后君衡待他并无差别,便想着可能需要时间接受,就未曾紧逼。
哪知昨天却得到了君衡的死讯……那一刻他真的心如死灰,自责悔恨不已,还以为是他那封信……
“信?什么信?”君衡一脸莫名,“我没有收到你的信啊,这是何时的事?腊月哪天送的?”
胤禛坐起身,皱眉盯着他,发现他的确不知道这回事,便慢吞吞道:“腊月二十一,信中写了我的心意。”
君衡回忆许久,暗叹着摇摇头:“可能是清桓所为,她扣下了那封信,或者……当时就毁了信。”
“清桓是谁?”胤禛挑眉,语气表情虽未显,眼底却已弥漫出了妒火。
君衡仰头半倚在炕上的软枕边:“清桓就是四福晋,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借那身体重生的,索绰罗济兰只是那个身体的名字,她本名左思思,道号清桓真人,是我……上辈子的师妹,没想到会在大清重遇。”
“师妹?”胤禛尾音拔高,明显很不爽。
君衡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某人吃醋了,他干笑一声继续解释:“清桓和我并非一个门派的,只是两个门派关系好,这才有个师兄妹的名义。上辈子我在那场混战中殒落没多久,她也殒落了,十年前我不得不大婚的时候,就和她约法三章,求当时的太子帮忙促成了婚事。”
胤禛火气稍减,乘机问起多年来的疑惑:“那弘晖和瑚图里……”
“哦,他们是我和清桓的一滴精血所化,只是由清桓生下来了而已。”君衡的面色忽然黯淡,“清桓……是昨天为救我而死的,我……欠了她一条命!”
胤禛见此,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头,像安抚小孩子一样。
君衡被他这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也确实不再伤怀了,他躲开头顶的手:“算了,她救我时,我就与她说清楚了,多想无益,还是就这样吧!”
胤禛仔细打量了眼前人一圈,不由得弯唇笑了,眼底掠过些精芒。
七日后,恬亲王夫妇由弘晖扶灵,于城外择好的地方下葬。不久,圣旨封弘晖为恬亲王世子,热孝后袭恬亲王爵,封恬悼亲王嫡女为和硕格格。
又过了数日,天气渐渐暖了的时候,胤禛为兄守孝期满,某一日他去京郊的道观踏青,回来的时候就领了一个道士,据说叫什么宇微真人,要带到府上研讨道法。
可没多久,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说什么研讨道法,明明是收个道士作男宠了,很多宗室子弟惊诧莫名,谁不知道十一贝勒最讲规矩、最重体统,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然而,当他们中的代表雅尔江阿见过这个宇微真人后,这个疑问就没了,只因雅尔江阿发出了如下感慨:“他娘的,我要是先遇上那道士,也一准领回府去!”
那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应该是下章上肉~~~唉,今天三更吧,不然我得被唾弃死~~~
8988 惹不起的小心眼
十一贝勒府,入夜后不久,卧房中胤禛靠在榻上把玩君衡的长发:“外面的传闻可听了?”
“知道一些,比起我,你的名声受累良多,胤禛,我……嘶~!”君衡的话被头皮的痛打断了。
“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胤禛道,指尖继续缠绕着那爱不释手的长发,“其实,是你委屈了才对!”
君衡轻笑:“你明知我不在乎这些的,若不是戏子不得留发,该是扮作戏子才正常,常听有人豢养戏子的,还没听谁玩道士的,胤禛,你可是开了大清先例呢!”
胤禛坐起身,转过那张俊逸的脸,认真地盯着那双眼睛道:“君衡,我最听不得你自贱身份,你要知道,我待你是不同的,那些个玩意儿岂能与你相提并论?你是天家尊贵无比的皇阿哥,不许再拿戏子之流与己作比。”
君衡抱住他吻了吻:“曾经,那是曾经,我现在只是君衡,就是一个牛鼻子道士!”
胤禛乐了,回吻了一下,玩味道:“说说,你怎么会有个道士籍的?”
这是他们商量着怎么入府厮守时他才知道的,结果君衡就拿出了一份道士籍,道号为“宇微真人”,即使他去户部查了也没有问题,确确实实有这么个人在京郊的那个破道观里,年龄嘛……就比他现在大一岁,与君衡现在的相貌完全符合。
“嗯……康熙二十几年弄的吧,当时就计划着,时机一到脱身离京的,那份户籍是二手准备,本以为用不到的,可惜……那个身体不能用了。”
胤禛若有所思,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没有再提过假死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此时提及了,便问:“为何不能用了?”
他暗中问过去年至今给君衡诊过脉的太医,除了皇父派去的人他没办法探问,另外两个都撬开了嘴,按他们的说法,君衡早年中过强效cuī_qíng_yào,虽然当时排出了大半,却还是残留了一部分,当年诊断时这残留确实只会让身体敏感些,没有大碍。
但经过几年,残留的药起了变化,再加上君衡去年三月自刺一剑,伤口反复过几次才愈合,底子一伤、人就渐渐不行了,拖到今年初已然是难得了。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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