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的神经接收到信息,血液会随之暴涨,带着兴奋的,恐慌的,紧张的。
五张六腑永远健壮的生长,骨子里的嚣叫潜伏着随时出来。
这种情绪,韩夜只占了一小部分。虽然大多时候在众人眼里他是个看起来稳重不跳脱大叫,不将心里的情绪表现在台面上的人,但属于男人的好战,对枪刀剑戟的狂爱那部分依然存在。
“看傻啦,还走不走了?”风幕扯了一下韩夜的袖子,“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不就骑马么?天天骑,腿都瘆得慌。”风幕显得不怀好意。
韩夜被噎了一把,还是想骑马。
“哎呀你看你,碰着个好不容易熏陶情操的机会你还不珍惜,你看眼前这阵势瞅起来热闹,说白了不就是那些粗人们表现虚荣的大好时机吗?等着瞧吧,今天谁的风头最盛,明天准会来一大堆穿的花里胡哨的半老婆子拿着一堆画像堵他家门。奥,错了错了,今晚就会有人投怀送抱什么的。”风幕对此事感兴趣的很,“你看你今天穿的多骚包,你前天那件伙夫衣呢?”
韩夜的眼睛没动,嘴里却是接上了话,“干嘛,你家缺抹布?”
风幕摆摆手,“哥可不是这意思。你要是实在想骑,就换个毁形象的,不然明天肯定没地方呆。”
韩夜“哼”了一声,“大不了去你那儿。”
“别,哥可有主了,打算终生不换,你别害我。”风幕朝侧边看过去,正好对上妹妹的目光,“再说,我家那丫头也大了。”
韩夜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想都不要想,本公子才不做你妹夫。”
风幕呲牙,“你别以为我关心你,就稀罕当你的大哥啊!”他的鼻子一抽一抽的。韩夜疑惑的看了他两眼,心想:那您老刚才那两声自称算啥意思。
风幕用眼神示意:刚才那两声“哥”妥妥的代表了咱俩亲密的友谊关系,我是兄你是弟,兄弟联攻,无坚不摧,禁止那个杜颖一脚□□来的企图。
韩夜一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俩穿着背心早不知道睡过多少回了”的表情:大不了小爷做个中间人,咱们崖前三叩头吧。
风幕迟疑:这不好吧。
韩夜疑惑:怎么不好啦。
风幕皱眉:虽然你们两个在众人面前不怎么亲热,可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微妙,像老虎看狐狸的眼神。
老虎用眼神还能表现出现,可狐狸么,尤其是一个男狐狸,风幕不知道用怎样的神情表现出来,只好明说,“就是有种‘你是他的’的错觉。”
韩夜:有这么明显么?
杜颖下了马就朝韩夜走来,然而很快的,他就变得愤怒了。
这厮居然和女人聊的那么开心。
其实不能全怪韩夜
大二的时候,他独自去了城西小学。初一以前,他对这所学校有过依赖,敬服,惧恶以及对一年级那个小班长曾经的讨厌,语文老师的喜欢,英语老师的平淡,恨不得教数学的桑婆婆天天生病。他想那时候他大约是不喜欢学习的,只想待在一个万人阁里与外国文人的思想遨游,看看徐志摩的诗歌顺带听听他的绯闻,读完四大名著感叹一句果然不愧是中国文化的顶端。
了解了解如果那个士兵再心狠一下,不用顾忌凋零的血液,开了一枪,没有希特勒的世界历史会怎样改变?他会不会投生到另外一家,韩夜也许是他的亲哥哥呢。很快的,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幸亏他们的相遇过程是这样的,不然他没法如此的深刻的记着他。
上了初中后,他从来没有来过城西小学。
现在已经七年了,他曾以为那些老人出现在面前,他会不认识她们,没想到走进商店,看见老人干巴巴的笑容。第一个反应竟是――――
哇塞,这人居然活着!
一路感叹着进了学校,发现一切都好陌生,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想起老师们一半半的名字。过了十来分钟,小学下课了,他看见一个老师径直朝他走来,发现是教他语文的黄老师。
黄老师记性很好,“莫轲?你是莫轲吗?”他点点头。
黄老师大喜,“我老远就觉得像你么。”又问,“今儿不是星期五吗,你们放假了,在哪儿念书?”他说在南大。
黄老师感叹着,“都这么大了,我当时就记得,班里就你和韩夜是对铁哥们儿,那小子呢?”他答和他在一个宿舍。
黄老师和他在杨树下唠叨了好些话,上课铃响后才匆匆的离开。
他缓慢的踱步,这儿曾经是背书的地方,现在已经改成了食堂。那儿是老师们用来惩罚不做作业的学生们的示警区,铺上了绿化草地。操场上多了两个篮球框,教室被改造的分不清哪是前门哪是后门,校长现在犯懒了,也不四处逛了。他都来了半个小时了,这小老头还不出现。
不会退修在家打麻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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