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玉眨了眨眼。
“利南附小每年都是有直升名额的,只要品学兼优,可以一路直升利南附属高中,这是利南市最好的省示范,学校每年也有全额免费的出国交换的名额。这些东西确实水深,走人脉有关系很重要我也知道,不过话说的还有点儿早,但只要小五子以后有需要,我也很乐意卖您这个人情。”
筐里的芫荽垒的满满当当,蓬松地几乎满溢,林双玉却不记得拿手去朝下按按。
“虽然我也不清楚小五子以后的意向是文还是理,但至少小到初中的学业我还能辅导的了。他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随时随地,在利南找补习班和家教按现在的行情来讲真的很贵,但在我这边,永远免费。未必能把他教得出类拔萃,至少能不让他往您说的偏门邪道上走,只要您信我。”
林双玉面上浮出了极明显的,惊愕与怔忡的神色。
“话都说完了,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么?”郑斯琦还是轻声慢语,“您别觉得我有什么目的性,说真的,我一点儿目的性都没有。”
郑斯琦其实回头想想自己说的,并没那么笃定。害怕自己的这一番知心换命太过殷勤彻底,反教对方心疑,教她受用不住。至于目的性,说无也无,说有也有——就只是希望乔奉天能高兴,能笑。
林双玉不响的时间先前的每一次都长,长到郑斯琦以为她不会再接话了。
林双玉动了动嘴巴,“您知道我儿子是什么人么?”
漫漫一片芫荽地被打理的干净整饬。
“我知道。”
“那你……你是不是?”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和他做朋友?”
郑斯琦看了看远处的一线天际,又看近处一茎青绿,“交朋友如果按您说的也要人以群分的话,那不叫交朋友,那叫抱团取暖。说一句玄之又玄您未必信的,交朋友更多的时候是灵魂和灵魂的吸引。您觉得性别与性别之间应该有不能忽视的区分,但往往是您自己局限在一处。在更大的空间里,这些东西都是能被包容的,只是您始终不相信罢了。”
郑斯琦直视林双玉,“您觉得您不快乐,但他其实比您更不快乐。”
林双玉不做声,撑着膝盖从地里站起,大约是一时缺氧,整个人身子一歪眼瞅着要像一边坍倒而去。郑斯琦见了连忙起身伸手去托她的胳膊,依势一脚踩进了面前浅浅的一道沟渠里。
第84章
乔奉天偷偷看完了郑斯琦所有的朋友圈,看了两三遍。他不不太清楚会不会留下访客记录,所以每次总会总会犹豫很久才退出来。
郑斯琦在利大食堂喜欢点虾,十几条关于食堂午饭的朋友圈儿里,乔奉天发现他点了五次。郎溪周遭有溪有湖,市场上卖的鱼虾泥鳅都比市里人工饲养的要新鲜有味得多。乔奉天在提筐来卖的大爷那儿,称了活蹦乱跳的一袋河虾和一尾鲈鱼。
林双玉楞塞的一百他没破开,想着走之前怎么再悄不做声地给塞回去。
回田埂上一瞧就提溜着满手的东西愣了,两三步跳过去看郑斯琦湿透的鞋子裤脚和一小腿斑驳的泥水。
“你这儿哪儿滚了一身?”乔奉天扯他裤脚,上头还滴滴答答往下落水。
郑斯琦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方才的状况,“……没留神就。”
乔奉天抬头,“就老实搁边上站着还能踩水里?”
“哎哟。”林双玉解了腕儿上的一条米白的汗巾往郑斯琦脚上掸去,“是我,是我刚一下子猛扎扎一站没站稳哟,小郑着急忙慌过来一扶就踩沟儿里了,哎哟你瞅瞅这弄得。”
郑斯琦忙弓下腰去扶她的胳膊,“阿姨我自己来。”
“我来。”乔奉天拿过林双玉手里的汗巾,蹲下去拧擦拭对方黑色的布料上,星星点点的土褐色,“回去换裤子,这个要洗,干了不好搓。”
郑斯琦手撑膝盖弯下声,话语响在乔奉天的头顶,“来你家一身都换了个遍快。”
“摘了眼镜留个胡子,你马上就和我们这帮乡下人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唯独我这名字太洋气了点儿。”
乔奉天折高他濡湿的裤脚,看他露出来的一截小腿上覆着一层卷曲的毛发,“那叫郑守财吧,听着就喜庆。”
郑斯琦一面笑一面往后退,“别了,别擦了。”
“自己再拧拧水。”乔奉天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迎阳,弯了弯眼睛,“家里有紫苏,中午烧鱼和虾。”
林双玉没再多说话,站到一边打理着一筐芫荽,点了点乔奉天拎回来的鱼虾蔬果,回头冲两人望了几眼。
郑斯琦的话,她听得进去,平心静气地想,很对,有道理。她一辈子吃了文化不高的亏,没办法在三言两语里总结出深刻的道理,她所能知道的,都是她经历的。郑斯琦将所有利与不利罗列成了通俗易懂的一条条,按大小高矮摆在他的面前。他抛了几根橄榄枝,那意思仿佛就是,问题他都愿意帮忙解决,现在最大的问题唯独就在于,自己同意或不同意。
她不惮做最高的决策者,却不代表不怕自己独断专行影响了小五子还未可限量的人生。横刀立马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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