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佑茗摇摇头。司峻好像终于回魂了,他尖酸刻薄的回答,“你他妈才是傻逼呢,老子感到自己很楚清。”
于是楚清松了口气,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接着坦荡荡的冲上去摁住自家发小暴打了一顿。
第2章
尘土飞扬过后,童佑茗小心地坐在床边,任劳任怨的给司峻的头上胳膊上的伤口又包扎了一道。
“造成事故的人我帮你追到了,”楚清也不避嫌,直接告诉他来意。“等你回去解决吧。”
“嗯。”
司峻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死皮赖脸的从楚清手里要了根烟,无视童医生的严正声明,在这间装修考究的高级单人病房里放肆的抽了起来,然后乖乖把受伤的手交给童佑茗。
男人隐在烟幕后的眉眼像是藏着往事般深重,突破传统意义上的英俊而略带邪气,露出伤口结了痂的胸膛和瘦而精壮的腹部,两只眼睛贪婪的直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也不知道怎么地了。
可是他长得真挺好看的。童佑茗头脑简单的想,被一个长得好看的人盯着看总比被其他猥琐的对象骚扰要好。
苏烟的味道令人怀念。
其实司峻从四十五岁以后就戒了烟,起因是得了肺痨,怪他年轻时太过作践自己的身体,到老简直不堪一击,不得不从各方面克制yù_wàng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也可能是有太多人盼着他死了。
而他又无耻的重新活了过来。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他就觉得现在每分每秒都是要了命的宝贵。包括眼前的朋友,“即将”得到的爱人。
童佑茗年轻的时候可真耐看。他按捺不住的想,现在的小童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实习生,跟在他们傲慢的部门主任屁股后面跑动跑西的,只有司峻知道二十年后,童佑茗成了行内赫赫有名的主刀大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作风谨慎没出过一点儿差池,且本人两袖清风没有任何丑闻,除了和某企业老总兼地头蛇司峻先生纠缠多年这点。
——他是童佑茗一生的污点。
这个想法虽然疯狂,但是很难让人没有一丝霸占的快慰。
而他马上就要又一次的深陷于他,只要司峻愿意;不过这一生,他断然不会再辜负他倾其所有的爱。
依照“上辈子”的发展顺序,接下来他最多在这个医院呆上一周,和小童大夫培养培养感情,就要回去收拾那些害惨他的渣滓们。可是七天时间也耽误了太多事,导致后来当事人逃走了几个,日后遗毒多时。
这次他就提前两天。司峻低下头看童佑茗悉心的给他系衣扣,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边在心里愈发缜密的算计。
这样的人生说白了就和游戏结束后重新开局一样,不一样的玩儿法才有趣。
更何况他早已看透的未来,除了规避那些让他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死亡标旗,为什么不想尽办法让它变得更精彩呢?
这才让人期待啊。
“行了,你回去也只会给我添乱,就呆在医院养你的脑子吧,我帮你处理公司的事儿。没死算你命大,今后还得碍老子的眼。”
楚清临走前丢给他这么一番话,发现司峻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矫情,终于嫌恶的摔门离开。
“谢了。”司总的话淹没在关门的缝隙里。
他自己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童佑茗去给他换吊瓶之前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了。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午后和风习习,吹拂间带着阳光暖融融的味道。
司峻往床头一靠,后背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生活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他要不停的掐自己大腿来确定“活着”的存在感,像个热爱自虐的变态。
童大夫回来了,一手拿着没开封的葡萄糖吊瓶,一手拿着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司峻想起那时候他就是看着对方削苹果的模样忽然有了“食欲”,流氓一样凑过去把童佑茗给强吻了,极其的臭不要脸。
——所以这辈子他还会爱上他,是吗?
他看着小实习生给他换吊瓶时不自觉偷看他的眼睛,就那么直白的望回去,如愿以偿的发现了童佑茗讪讪弯起的嘴角。
“您,”他没话找话,“想先喝点水还是吃点什么?”
“吃你。”
“……司先生。”
——答案当然是,没错。
吃完了小童大夫的爱心苹果,司峻心满意足的长出一口气,用插管子比较少的那只手够过床头的报纸。
可因为随着岁数增长而进入了人生阶段的另一个角色,再加上多年积攒的习惯使然,他脱口而出的下一句就是,“有老花镜吗?”
童佑茗匪夷所思的看着这个不到三十岁就要老花镜的男人。“这个真没有。”
司峻差点儿给自己一嘴巴。这一时半会儿还脱离不了司大爷的设定,要啥老花镜,要啥自行车。
为逃避这种诡异而窘迫的气氛,他默默展开手里那一摞粗糙的纸张,看着二十年前的版面,感到格外亲切。
楼下广播放的歌曲也是“好早以前”的了,五十多岁的他到后来再也不想主动去理解那个日新月异的世界,虽然称不上老顽固,他倒是肯承认,自己多少是有些念旧的。
连这房间里的医疗器械也是。二十年后科学发达得几乎没有治不好的病,而司峻到后来看个病身旁都无人陪伴,每逢去医院还会感到心底里一阵旧疾复发般抗拒不住的隐隐作痛。
治不好的是心病,念旧念的是故人。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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