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禁卫军铁桶似的,团团围住王府。
萧竞也再没有来看过他。
直到那一日清晨,有太监传来圣谕,请摄政王萧鸾上朝。
萧鸾穿上朝服,挂上鱼袋玉佩,再系上香囊。想了一会,又将香囊解下来,揣在怀中,顶在心口。再戴上朝冠,整肃衣裳,便乘轿上朝了。
一般五更上朝,而此时,已是辰时一刻,天已然大亮。
等赶至朝堂,该是三刻了。
那时廷议也该过半,不知匆匆唤他来,究竟有什么紧要的事。难道……是北疆战事又有变?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写了10多万的字……真是太佩服自己鸟~~~撒花撒花
☆、殿审
禁军围困,若他萧鸾有心出去,自然困不住他。但一些消息却也的确隔绝在外。
萧鸾很快到了朝堂。
丹陛之上,帝王震怒;大殿之中,百官跪伏。
一片寂静无声。
萧鸾心中突地一跳,缓缓走进大殿,宽大的袖袍扫过光洁冰冷的玉石地面。
帝王冰冷的声音从上座遥遥传来:“曲醴,你说。”
曲醴站起身,走了两步,在大殿中央再次跪下:“抚冥镇前日已被元凌攻下。抚冥驻军统帅
铁犁已畏罪自杀,副统帅汪赐锡率残军逃入怀荒镇,已被连夜押往盛京,预计今晨该到了。”
这番话听在萧鸾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
抚冥、怀荒、御夷三镇历代皆为边疆要镇,起着拱卫京都、安护边疆的重责。大梁建国百余
年,这三镇从未出过差池。
而一旦出了差池,怕是国将不国!
“摄政王,你可奇怪,北疆三镇向来固若金汤,怎么会被一群乌合之众占了去?!”萧竞高
坐皇座之上,冷声问道。
萧鸾低下头:“臣不知。”
“铁犁原是你旧部,这件事他该最清楚。但他已服罪,让副统帅汪赐锡说清楚一样。”帝王
说到这,眉目一凌,厉声问,“汪赐锡怎么还未到?!”
众臣匍匐在地,颤颤难以作声。
萧竞登位四载,从未如此声色厉急过,天下皆以为他仁和恩慈。但帝王一旦发怒,也如雷霆
之势,无人敢撄锋芒。
殿外忽然遥遥传来通报声:“罪臣汪赐锡到——”
那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从远到近,一bō_bō地传来,直至炸响在萧鸾耳侧:“罪臣汪赐锡到。”
帝王的声音响起:“传。”
“传汪赐锡进殿——”
门外出现一个人影,很高大,也很颓败,穿着破旧的囚服,脚上尚带着镣铐,一步一步地走
进大殿。
边疆战士,或生在太平世安乐家,但必死在沙场。除了寥寥几人,踏着万千尸骨,一将功成
,封王拜候。
汪赐锡虽趟过万千血海,杀了数不清的敌将,也算是功成名就,却是第一次上了这金銮殿—
—却以这种可笑可悲的身份。
他走到中间,血红的眼扫过萧鸾,神色复杂,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罪臣汪赐锡
,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竞从皇座上微微向前倾了身:“你且说说,你们是如何失守的?”
汪赐锡跪在地上,声音沙哑:“元凌带一千兵马潜入城内,里应外合。”
萧竞冷笑:“抚冥固若金汤,层层把守,飞蝇尚不能入内,何况这么多大活人?”
“他……他……”汪赐锡颤着声音,哽在那里,竟说不出话。
“说!”
汪赐锡浑身一抖:“他手持摄政王令牌,称奉王爷之旨,率王府亲卫,密来督军。而那令牌
……臣当年曾于王爷麾下作战多年,那令牌,确属王爷。”他一口气说完,像终于卸下了心头的
大包袱,伏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萧竞虽已知这件事,但听当事人讲出来,依旧怒不可遏。
“萧鸾!”他怒吼一声,“你有何话可说?!”
萧鸾扯起嘴角,无奈苦笑:“臣弟,无话可说。”
萧竞怒极,随手抓起御案上的墨砚,砸了过去。
萧鸾不躲不避,由着那墨砚砸在自己额头上,然后滚落下去,摔成碎片。
额头立时便有鲜血渗出来,很快便沿着脸颊蜿蜒下来,布满了半张脸。乍一看上去,血流满
面的,颇为可怖。
帝王坐于上位,气喘吁吁,面白如纸。然后伸出手,遥遥指着萧鸾:“你,你竟敢……”
萧鸾骤然跪地,狠狠磕了一个头,光洁的玉石地面上立时烙上一个血印:“臣弟乞请戴罪立功,杀元凌,灭柔然!”
苏淮岸朗声道:“臣断不能苟同。王爷身涉此案,有通敌叛国嫌疑,如何再领兵为国征战?!况且,臣亦有本要奏!”
“说。”
苏淮岸看萧鸾一眼,大声道:“臣弹劾王爷,骄奢淫逸,大动土木!”
萧竞抬眸,遥遥睥睨着萧鸾。
苏淮岸继续道:“摄政王拨款万两白银,于河清郡造花舫,饰以金银,缀以璎珞,以罗绢铺地,以宝玉雕屏。奢华无度,铺张无比。当次国乱之际,而朱门酒肉,真真是民怨沸腾!”
“竟有此事?朕竟不知。”
萧鸾惨然一笑。
你自然不知,因为你答应我春游青江,我本想给你个惊喜……
此时太傅顾荫嗣也站出来说:“臣亦有本上奏。”
他是顾沐容的父亲,萧竞因此克制怒容,恭敬道:“国丈,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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