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不要让我说第二次。」遥远说完,一下子拉开玻璃隔板,将手伸进去,开使用解剖刀切著柑橘叶。
「……好吧,我下午叫那学弟来找你,别再把人欺负到哭著跑走。」斋藤稍呼了口气。
然後、他从遥远身旁走开。回头斋藤看见阿彰站在原地,他对阿彰做了个有点复杂的表情,待他领著学弟回到实验桌附近时道:「桌上这些透明的四方盒是饲养箱,挂在上面金色的是大白斑蝶的蛹,另外圆塑胶盒里头那些是大凤蝶幼虫,这些是我跟空知的实验,你下午下课後再来找里面那个遥远……你就叫他土方学长吧,他脾气不好,你可能得礼貌点。空知、你跟伊东说遥远的实验是干嘛的。」
「喔、小彰我跟你说喔,遥远他自己有两个实验,不过你目前应该是帮他做简单一点的那个就行了,他现在正在台上弄的是柑橘叶切片,是要做出让果蝇讨厌的气味……反正是虫害防治的方面,要配的药有点多,他不会让你弄那个,遥远应该会让你做果实蝇的生活周期纪录,小夏、这次轮到什麽水果啊?」冲田说到这里问斋藤。
「我昨天有看到他订木瓜。」斋藤回答。
「那应该就是木瓜吧、」冲田对阿彰笑了笑,「木瓜腐烂的味道很棒喔。」
「咦?」
「保证你以後好一阵子不敢吃木瓜。」
伊东彰一直觉得,人一定有所谓的波长,当遇到相合性强的人,也许可以变成朋友、也许可以变成情侣,若是相合性低,就应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实际上,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很冷漠的人,有确切的体认就在小学时,有个平时都跟他坐在隔壁的女孩子有一天突然转学了,就是毫无预兆的那种消失,当时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女孩平时也会跟他说话、也经常的玩在一起,不过她不见的时後,自己就是不会难过……因此看见她的朋友因为她的消失而哭泣时,他心里还疑惑著:『那有什麽好哭的?』
这种情况并没有因为成长而获得任何的改善,实际上、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个问题,通常人是越长大、越会与人类保持距离,而阿彰却是一开始就不曾与人真正的亲近过。
其後、不管他怎麽尝试都没有用,国中他也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玩在一起时是开心没错,不过、到了毕业典礼那天,当朋友们全都哭成一团,尽情体会离别的哀伤时,他硬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一定是病了吧?』
阿彰这麽想。
为什麽自己对於离别这种事情就是不会有反应呢?他是可能有点猜到原因,但每回想到这点时,他便逼著自己不去正视这个问题。
反正不会影响什麽事情,也从来没有人发现到这点,那种缺陷就像茶杯上的缺口,阿彰总是把那杯子难看的地方用手指遮著,装出一副一切都好的模样。
然而实际上他却很清楚,如果这『病』不去治好,他一辈子都无法去跟任何人真正的要好,为此、他尝试过很多次,不过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管是朋友、亲戚、看起来像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他全部都试过了……
『波长不合』,这解释比说自己病了好,因为波长不合,所以毫不在乎,那些人的接近与分离只是阿彰人生中的匆促过客,在擦身而过的瞬间,连一点点的感动都不会有。
至於他选择进一号实验室的原因,纯粹只是听说,那里是『怪人的巢穴』罢了,怪人、就是所谓、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人吧?自己应该也属於这种分类的才对,那麽、这里会不会有跟他『波长同步』的对象呢?他是来碰运气的。
同性恋也好、不是同性恋也好、老人、小孩、男生、女生,现在阿彰只觉得,只要有人能让自己非常在乎,那麽不管是什麽样的人,他一定会像鳖一样,咬住就不松口。
下午的课是昆虫生理学两节,因为才刚开学第一个礼拜,教授开出书单之後,只是简单的讲解了一般昆虫的基本构造,并叫每个人照著讲义上的蚱猛图同样画一张交上去後就下课了。阿彰先从系馆前栋的三楼下去,接著走到後栋去,一号实验在二楼第一间,於是他又爬上去。
推开门,阿彰说了声:「打扰了。」然後走进去。
正用复式显微镜观察从蓟马体内微生物的藤堂瞳回过头,她静静的对阿彰点了个头,然後又将视线转移回接目镜上。
「你是新人对吧?斋藤已经跟山崎副教授报备过了,他说可以收你。」原田时雨朝阿彰说。
阿彰对於原田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个人很稳重,该怎麽说?就是那种不管做什麽都感觉会四平八稳的人吧?
阿彰对两人道:「你们好,以後请多多指教。」
「我是四年级的原田时雨,她是二年级的藤堂瞳,是我们实验室里头唯一的女孩子,虽然可爱,不过不爱说话就是了。其实我们实验室的人、尤其是四年级,你可能比较不会碰到,因为我们一般不会待这里,新生介绍时不是有介绍吗?昆虫系在学校旁边还有一间实习场与地,我们大多在那里。今天我是回来看看冲田他们的实验,因为我们有一部份需要合作写报告。」原田说到这里,停了下,伸手整理了下叠的不太整齐的报告,然後又继续说:「但一年级就跑实验室挺稀奇的耶,一般都是二年级才进来,不过算了啦,你给土方带对吧?」
阿彰点头。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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