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摆了一圈宴席。宴席并不豪奢隆华,却与漫园幻境似融为一体。席上早已坐满了各界名流异士,几无虚位,却竟无人喧哗,似被幻境所染,所有人都异常安静,不敢放言。静饮着宴前的清茶,望着满眼散漫纷然的樱雾。
二人走了许久,才找到两个位置坐下。离开宴还有一刻,向主座上望去,却还是空的。
所有人都在座上耐心等待,却竟无人觉得主人傲慢清高,怠慢了来客。
终于,一刻过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庭院深处缓缓走来。
那脚步如若常人,似无半点武功。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过去。
那人身着雪白的长衫,肤色却凝白胜雪。一张脸精致得不似凡人,漂亮的五官,带着淡淡的清雅气质。左额角一缕发丝垂落,散下一片阴影。黑邃的眸宁如深潭,摄人心魄。
那人走到主席上,向四周宴上的宾客略一抱拳,温声道:“在下净莲山庄庄主寒靖羽。今日众人赏颜来散樱会喝酒赏樱,寒某不胜荣幸,但愿各位不虚此行。”
说罢,寒靖羽优雅地落了座。
众人这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纷纷称赞致谢,举杯开宴。
一时间,气氛才开始渐渐活跃,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相互攀谈起来。席间不停有人离座与寒靖羽敬酒结交,来往络绎不绝。
锦袍男人饮了一口酒,不由叹道:“这寒靖羽果非凡人啊。”
徐长誉还沉浸在幻境般的氛围中有些回不过神,闻言愣了一下,才有几分遗憾道:“这等才人,难道没中上状元么?”
“……”锦袍之人嘴角冷不丁抽搐了一下,噎了片刻道,“……太有才的主考官难免会嫉妒。”
“哦。”徐长誉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而蓦地愤慨道,“岂有此理!礼部未免也太不重视人才了!”
“……”
男人心道,或许我该跟他解释实话的,尽管他很可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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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宴席撤去。众人纷纷离席赏樱观画。寒靖羽身边依旧围着一圈的人。那人墙只有扩张的趋势,所有人都道这等绝色近距离观赏一次不易,能与净莲山庄交好更是难得机会,怎可轻易错失。
锦袍之人不禁望墙兴叹:“美人啊,美人难触也!”
徐长誉在旁边打了个寒战,心想王爷什么时候也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回程宁可再住青楼也坚决不能同房啊。
忽然,一个小童走了过来,对着锦袍男人道:“这位客人,庄主有请。”
锦袍之人一愣:“我?”
小童道:“是。庄主说在宴上看您相貌不凡,想与您喝茶一叙。”
锦袍之人心中不禁有几分得然,却还是有些疑惑道:“寒庄主不是在那里么?”
小童道:“庄主片刻后就来,请客人先随我到内室小坐。”
锦袍之人笑道:“如此甚好。”便让徐长誉等在园中,随着小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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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室,竟觉十分清雅。墙上挂着几幅字,字迹潇洒不羁,似如行云流水运筹于股掌;而笔锋却极为内敛,含蓄不透。这独特而令人惊叹的字体,与庄门木匾上的题字明显出于一人之手。
小童奉上茶水,便退下了。
锦袍男人独自欣赏着墙上的字,只觉房内茶香袅袅,气氛静得让人心安,一如主人的恬然雅致。
将室内的字画看遍,男人坐到琉璃矮几旁,端起茶水,一口口品着那盏淡而不涩的茶。
茶水未饮尽,门忽然开了。
锦袍之人连忙起身,见寒靖羽正在门口,优雅地走进来,坐在他的对面,道:“阁下请坐。”
锦袍之人道:“久仰寒庄主大名,今日难得一见,实属荣幸啊。”
寒靖羽微微笑道:“寒某见阁下举止相貌不凡,故邀阁下一见。不知如何称呼?”
锦袍之人道:“不敢,不敢,在下姓徐,单名一个雅字。”
寒靖羽道:“原来是徐兄。徐兄可是江南人?”
锦袍男人犹豫了一下,道:“是,我正是从江南来。”
寒靖羽微笑道:“那正巧。寒某有一个朋友也在江南,只是多年不曾往来了。”
“哦?”
寒靖羽语似遗憾:“此人长寒某一岁,为人满腹经纶,才高识远。只可惜从小便是遗孤,性子颇为孤僻。而双腿又在幼时残废,不能行走。如今独自隐居在的深山竹林之中。不知徐兄可曾听说过。”
锦袍男人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神经立刻紧绷起来:“那人叫什么名字?”
寒靖羽沉然道:“容姓,单名为铮。”
锦袍男人端茶的手一顿,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寒靖羽似是毫无所觉,继续道:“据说他是二十四年前被奇异灭门的容家留下来的婴儿。似是被人所救,恩人却在三年前过世了。……说到二十四年前,不知徐兄知道江南的容敛么?”
锦袍男人不答话,手指紧紧捏住茶盏,目光中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激烈地翻腾着。
寒靖羽轻轻笑了,缓缓凑近男人,温声道:“江南容家的少主,人称江南第一才子的容敛年轻时名传四海,追求者无数,却暗里恋上一个男子。可是最后为了承续容家香火,容敛不得不娶了同为才女的柳舒烟,那男子也忽然不见踪影。然而却在长子刚满一岁的晚上,容家竟一夜间被一场大火化为废墟。尸横遍地,血淹成河……徐兄真的不知此事么?”
那温如低语的声音极轻而柔,却带着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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