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后,慕容歌就直带君百鸾到了这里安置他躺在床上。旁人只知他是中毒,却不知他所中的究竟是怎样的毒。但是慕容歌知道,他清楚这名为“梨笤噬”的毒的厉害。纵然有心趁毒凝在伤口附近还未散开时将之吸出,可他不能。就算再担心眼前这人安危,慕容歌也无法冒这样的险。
倘若不是这样的身份、身处这样的境地,或许,他也能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吧。
那时,汐臣只是和慕倾墨站在远处看着慕容歌纠结痛苦的模样,什么都做不了。慕倾墨已为慕容歌的安全放下心来,这时所忧仅是君百鸾,而汐臣心中,还有着其他的事……
为了暂时的缓下毒,在这尚热的天气里,慕容歌亲自取来冰块替君百鸾敷在伤口附近。翻起的衣衫下是这少年虚弱的身体,本该是柔玉秀灵的人,此时却因肩上的伤而脆弱不堪。
君百鸾肩上的伤口原不算大,毕竟只是去了侧锋的羽箭。可因为这毒,那伤口泛着可怖的殷黑,似乎正在溃烂一样的向旁漫延。或可说是,触目惊心。若非亲眼见到,谁又能相信,这样的一位少年,竟会身受这样的伤。
汐臣不忍再看。走过去,轻的拉过君百鸾的手,他沉默着,似乎思虑着什么。
或许感到被人触碰,君百鸾的眉动了下。他额上泛着冷汗,应当还是有着疼痛的感觉,只是因失去了意识而变得安静。惨白的脸色不禁使人联想到“将死”一词。还有多久毒发、他还能支撑多久,这样的问题,没有谁能够知道。只能避开,不敢触动。
“百鸾……你可真是个傻孩子……”
静静的站了许久,汐臣喃语。往旁看了眼,在床边的小台上放着为君百鸾缓减毒漫的种种物件,有些凌乱,想来是使用者无心收整。而让汐臣停住了视线的,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心里不安。汐臣走去将那匕首拿了起来,拔刀出鞘。看着锋利的刀锋,他忍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咬着牙,伸出了另一只手……
“汐臣?”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汐臣手一松,那匕首落在了地上,砸出阴泠声响。汐臣惊得看去,见到来人时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汐臣,怎么突然不见,叫我好担心。”
慕倾墨疾步走过来,抱住汐臣,惶切又放心下心来,“怎么自己来了这里,想要来看百鸾的话,叫上我啊。你与他是友人,我不也一样么。”
“嗯……”汐臣应着声,拍了拍他,“好了,松手吧,一会儿皇上回来了……”
“不要。”
慕倾墨把头埋在汐臣颈窝,嗅着他身上掺杂着草药味道的体香,“真的,一刻都不想松手。”
“……嗯。”
微的红了脸靠在他怀里,汐臣忽然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从前的自己、从前的他,这样的相像,却,不能避免那物是人非。毕竟,自己已不是从前的自己,而他,也补再是从前的他。
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汐臣偎在慕倾墨怀中转过身,和他一起看向君百鸾。
至少,他现在还能触碰到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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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么……啊,只是看到,觉得很是精致就拿来把玩一下……”
被问到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时,汐臣有些心慌的轻声说着,“这是,皇上的刀么?”
“……是他的。”慕容歌摇了摇头。身旁是慕倾墨和汐臣两人,他倒也并不掩饰对君百鸾的关心。在床边握住了君百鸾的手,慕容歌感觉着那气息。这样,至少知道,他还活着。“他说这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曾拿给我看过。不想现在还带在身上……终究是因为我……”
慕容歌握着他的手抵在额上,沉沉疚责。而慕倾墨和汐臣也觉不好在这里久留,便离开了。
“说来,百鸾中的是什么毒?”
回去两人所居院落的途中,慕倾墨忽然提到。
“皇上不是说,叫什么梨笤噬么。”
“那究竟是怎样的毒,让皇兄看来如此忧惶。”
汐臣眼转了一旁,“……谁又能知道呢……”
“属下见过王爷。”
慕倾墨回神看去,只见是东羽服饰的几人恭敬而礼。愣了下,他只随便的点了点头,便要与汐臣离开。那几人见状相视一眼追上来,一声不吭的跟在慕倾墨身后,也不只是要做些什么。
本以为一会儿这几人便会离开,慕倾墨原不打算理睬他们,可谁想这几人不远不近的跟了一路,直到了院门前时,慕倾墨无奈的回头,弄的那几人忽的顿步,随即垂下看向他的眼,在前列了一排。
“尔等可有何事找我?”慕倾墨问道,“东羽之人各有要职,为何要跟在我身后?”
那几人又是面面相觑,静了许久,才有一人从中走出,在慕倾墨前恭敬一礼。
“王爷,属下只想问您一句话。”
“什么?”
那人抬眼看向慕倾墨,望进那双黑澈的眸。
“王爷,您当真不识得我等吗?”
这样一句,惹得沉寂。不能明白状况的汐臣在慕倾墨身后轻的碰了碰他,随后便听慕倾墨毫无犹豫的回答着说,“不识得。”
“……”
不知是不是错觉,汐臣只觉得一瞬间那几人脸上闪过丧气失望。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恕过我等唐突之罪。只还请王爷记得,吾等之心,不曾有变。”
那几人拜过而离,背影飒然,转眼不见,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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